醒来,她试着张了张嘴,可一开口,声音嘶哑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陆为……”
陆为一顿,抬起了头,对上她的眼睛。
“醒了?还疼吗?”
林瑾摇摇头:“不疼,就是太凉了。
能不能不涂这个?”
“好孩子,里头破了在流血,要是不涂药膏,很久都好不了,还会生病。
”
陆为将药膏又抹了一遍才抽出手,去浴室放水洗了洗手,回到了床上。
他一上床,床垫都抖了抖。
热意冲袭在身侧,林瑾动了动酸痛的身体,向他躺近了一些。
他给她拉好被子,亲亲她的耳朵:“睡吧,明天一早的火车,好好养精神。
”
“嗯。
”
林瑾钻进他的怀里,汲取他的温度。
相拥是宁静的,美好的。
她听得见他的心跳与呼吸,将自己的呼吸调成他的节奏。
她又在他的怀抱中睡了过去,坠入浅浅的梦境之中。
又是那个梦。
她变成了一只山鹰,与自己的同类抢夺人类的肉糜。
喇嘛吟唱着往生的咒语,六字真言萦绕在尸身的上空,也萦绕在她的耳边。
这个梦反反复复,不知过去了多久,那具尸体被一点点解决殆尽。
林瑾喘着气惊醒。
睁开眼睛,自己依然躺在陆为的怀抱之中。
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身体挪离他,被子和衣料摩擦发出轻微的响动,陆为忽然动了动。
她登时顿住,怕自己的动静将他吵醒,等到他的呼吸再次均匀了,再从床上缓缓撑着站起来,弯腰穿着鞋子。
经受了两场折腾的腰痛得像被斩断,一动就倒吸一口凉气。
她又不敢呼吸地太大声,只能咬着牙把自己的痛感藏起来。
天尚未出现光亮,小小的房间内更是昏黑一片。
她摸索到了自己的包,从里头掏出手电筒。
大拇指堵在手电前头降低亮度,开关一亮,淡黄色的光亮从指尖泄出,照明了一小片领域。
林瑾小声地收拾着自己本就不复杂的行李,时不时回过头确认一眼,看看陆为是否被自己吵醒。
收拾好后,她背上了包,穿上外套,开了门走出房间。
门吱呀合上,她的脚步声也渐行渐远。
床上装睡的男人叹了口气,坐了起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凝望着门的方向,就像那里仍然站着林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