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
他自嘲般笑着摇头,低下头吃自己的早饭。
早餐过后,林瑾先起身钻进了帐篷里,把自己的包收拾好摆进了车里。
陆为在收拾帐篷,她过去搭了把手。
昨晚扎得帐篷钉子紧极了,她自己扎进去的,自己拔不出来,拔了半天也没法松动半分,最后还是陆为过来用了硬力气。
她叹气,看陆为把东西都收好,悄悄摘了自己的手套看一眼,发觉即使戴着手套,掌心也被磨破了一截,血丝一点点沁出来。
真可恶。
这双手前几天怎么折腾都没事,就算在冰水里泡着也不见得痛一下。
现在只是拔一下钉子,居然就破了?林瑾把手套又戴回去,当作没有看见,跟着陆为上了车。
吉普车发动用了一会儿,但还算是顺利。
林瑾看着车窗外渐行渐远的一切,掌心的疼痛在车行中越来越明显,刺痛着她的神经。
她管不了这些细微的疼痛感,因为有更强烈的感情充斥在心里。
陆为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困的话就再睡一会儿。
”
林瑾摇摇头。
她毫无困意,只是看着车轮经过的路途,感受最后一段路途的风景。
路行十几公里,在经过一个上坡过后,车子终于开上了青藏公路。
这条修建于建国初期五十年代的公路东起西宁,西抵拉萨,因所处地势之高、修建难度之大,被人称为天路。
而从昆仑山口到五道梁这一段路程更是最艰险的一段,四千七百米以上的平均海拔让无数来往的人在这里起了高原反应,进来就难以再走出去。
这一段在修建时,平均三公里就有一个官兵牺牲在了路上。
车行的每一段柏油,都是驶过人血肉铺成的天路。
可也就是这一段艰险,正是青藏公路上风光最旖丽的一截。
远处的昆仑山白雪覆顶,万山之宗的连绵山脉在晴光下稳稳驻立。
一座座山川把天地支撑在两端,撑着穹顶下万千生灵和河流。
车子驶过一处缺口,渐渐停了下来。
林瑾不解,看了他一眼。
陆为伸手指了指车窗外:“看见那里那一大滩水了吗?”
林瑾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果然看见一滩水。
水面有着波纹闪动,且毫无冰冻的迹象。
“那是不冻泉?”她问。
陆为点点头:“那儿的水是温热的,想喝的话下去接一杯。
”
“好。
”
林瑾解开安全带,带上两人的水杯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