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读懂了。
她说的是:没有人能救你。
没有。
再次醒来,还是白天。
白茫茫的天花板映入眼帘,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
纪津禾动了动垂在床沿的右手,感受到细微的刺痛。
她仰头,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输液支架,软管连接着输液针刺入她的手背,上面挂着的点滴已经输完大半。
“啊,醒了!卓阿姨,你快来,姐姐醒了!”
还没搞清楚状况,路程昭惊喜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响起,混乱的视线中很快闯入一团黑乎乎的影子。
“小禾?小禾?”
又是一道担忧的声音传来,她恍恍惚惚,无法分辨。
“你感觉怎么样?”
女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烧得神志不清,怎么叫也叫不醒,妈妈都快吓死了。
”
“都怪我,下那么大的雪还把你喊出来......”
......
自责的话一句连着一句,吵得头疼,纪津禾强忍着不舒服坐起来,缓了缓才说道:“我没事。
”
高烧后干涸的嗓子哑得厉害,路程昭默默倒了杯热水递给她。
“姐姐,喝水。
”
他语气乖乖的,纪津禾接过水后,就后退几步,把空间让给卓艺。
也许是担心自己在场她们没办法好好说话,他脚步开始不着痕迹地朝门口挪。
组长一行人离开时,路程昭刚好准备去酒店的餐厅吃早饭。
等电梯的时候,听见他们在说纪津禾发烧的事,他立刻把他们拦下,解释半天,甚至跑到隔壁叫醒了卓艺,才从他们那里拿到了纪津禾房间的房卡。
然后就是打电话请医护上门检查,忙活到中午,一口饭也没吃上,他守在床边紧紧盯着输液袋,里面的液体见底了就着急忙慌地踩在椅子上,帮她换上新的。
卓艺说这些的时候,路程昭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又揪住身上卫衣的抽绳,紧张地扯弄。
“......谢谢。
”
纪津禾苍白着脸,垂下眼睫,勉强扯出笑容。
加上昨天晚上的那把伞,他们之间欠得越来越多,路程昭没有错,他很好,但除了“谢谢”,纪津禾什么也说不了。
所有人都对她抱有期望,觉得她前途坦荡,只要再熬一熬就雨过天晴了。
可是这条路,她看不到尽头。
就算去了美国,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一切重新开始,她就一定能过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