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乘虚推门进来,给他端了水。
江玄瑾回神,动了动才发现身子被冻僵了,低哑失笑,他道:“乘虚,你来扶我一把。
”
乘虚怔愣,过去伸手,一碰便察觉他满身冰寒。
“您……”眼有些发红,乘虚咬牙,眉头松了又紧,满心劝说的话,张了张嘴却没吐出来。
江玄瑾摇头:“我没事。
”
不管发生什么。
他都说“没事”、“无妨”,像是说多了,就当真无妨了一般。
乘虚又气又心疼,替他倒了热茶,又将披风给他裹上。
“车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
这么早吗?江玄瑾阖了眼皮,梳洗一番,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跨出了门。
李怀玉难得早起,裹着厚厚的虎皮站在庭院里,一看见他就伸着爪子朝他摇了摇:“君上早啊。
”
朝她点头,江玄瑾没抬眼,盯着地面上的某处,问:“什么时候出发?”
怀玉挑眉,站到他身边来,小声道:“君上这么着急走啊?就不会舍不得我?”
背脊僵了僵,他冷声道:“殿下多虑。
”
“我昨儿做了个梦。
”她自顾自地拽着他披风上的狐毛,拽下来一缕,放在嘴边一吹,然后抬头看向他的脸,“梦见君上走出城郊,又回来了。
”
“梦都是反的。
”江玄瑾道,“本君不会再回头。
”
“那要是回头了呢?”
这语气,仿佛将他吃定了一般,信心十足。
下颔紧绷,江玄瑾抬眼回视她:“不可能。
”
“是吗?”面前的人一点也没被他的眼神吓到,笑嘻嘻地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去叫隔壁院子的陆景行。
“为什么要拉上我?”陆景行睡眼惺忪,很是困倦地道,“我不去也可以吧?”
“不行。
”怀玉摇头,“你好歹顶着我孩儿爹的名头呢。
”
定定地看她两眼,他问:“决定了?”
“嗯。
”她答,“若是无情便罢,既然都舍不得,再给个机会也无妨。
”
“你倒是看得开。
”
“我向来不喜欢为难自己。
”
跟陆景行说话就是省事,没头没尾的几句,他听得懂,她也明白他的意思。
旁边的人一脸茫然,他俩就已经心意相通。
黎明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