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靴子,还使劲碾了三转。
“我没跟着你,我是天上掉下来的。
”
他看着左脚前端被踩出的脚印,像蜘蛛网漫开,视线回到她苍白的脸上,又移向她的嘴唇,突然去拿她的包。
她看着他熟练取药的动作,心想,终于醒了。
“吃下。
”
嘴里塞进两粒药,她吞糖丸一样嚼碎吞下,“我觉得我没问题,就是桥上风有点大,把我吹的。
”然后抱住他,双手穿到他衣服下环住他的腰,贴着他身体的温度熨烫了会儿,脸在他胸口换来换去地贴,再抬起头,脸色果然有所恢复。
“你刚才是寻死吗?一路低着头走,吓死我了。
”
“想问题而已。
”他抚摸她脸颊,手掌传来的温度告诉他只是虚惊一场。
两人继续走路。
路上,她说:“你在桥上的时候是不是纠结该不该去见你父亲?”
“没有。
”
死鸭子嘴硬。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你父亲?”
“葬礼。
”
她讶异转头,他面目平静包容地看着前方,却是在看一辆犹犹豫豫转弯挡住人行道的车辆。
他不是开玩笑。
“能告诉我为什么不去见吗?你不怕日后后悔?”
“你也说了同样的话。
”他嘴角浮起一抹笑,前方转弯的司机探出头,冲等待的行人说抱歉,他在友好回应一个陌生人,又好像是嘲讽她,嘲讽她跟软硬兼施意图强迫他做不想做的事那个同类一样。
“因为正常人都会想,亲情是至高的......”
“不。
”他打断她,“人和人迟早都会分离,家人也一样,它不是至高的。
”
“不怕以后有遗憾?”
这是年轻人的灵魂拷问之一。
“可能会有,但我为什么要怕?我和我的家人分离时间较早,分离起,我们就有了不同的生活,他不能在自己选的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回头还向过去伸手,时间不能倒流。
”
“作为临终关怀去见他,也不行吗?”
他摇头,缓慢而坚定,“他想要什么,我知道,但我给不了,即便是违心给出,他也能看得出来不是真的,到头来他依然得不到他想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