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这么多年校验来,极少有人弹,便是有人弹,也弹得很是普通。
如姜幼瑶这般弹得出色的,她是头一个。
”柳絮喃喃道:“这样难的指法,偏偏她还是弹成了,她一点儿也不陌生。
”
姜梨闻言,有些奇怪,就问:“这曲子很难么?”
“当然了!”柳絮立刻道:“明义堂的古琴十首名曲,最简单是《流水》,其次分别是《阳春白雪》《梅花三弄》《渔醉唱晚》《潇湘水云》《渔礁问答》《阳关三叠》《广陵散》,然后是《平沙落雁》。
说起来,当初惊鸿仙子也正是因为《平沙落雁》而名满燕京的……哎呀,”柳絮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就说方才姜幼瑶的动作瞧着有几分熟悉,原来看着像是惊鸿仙子……莫非惊鸿仙子私下里指点过她么?”
姜梨心下了然,姜家出的起价钱,季淑然又是铁了心的想让姜幼瑶在此次校验场上大出风头,能请的动惊鸿仙子也不是难事。
她问:“这只有九曲。
”
“最难的是《胡笳十八拍》,《平沙落雁》好歹有人弹,只是弹得不好。
《胡笳十八拍》,可是这么多年里从未有人在校验场上弹过,哪怕是琴艺最出色的学生,甚至连萧先生也没有弹过。
”
萧先生,自然指的是萧德音了。
姜梨想,萧德音其实是弹过的,只是萧德音过分追求没有瑕疵,而她的《胡笳十八拍》又总是差了一那么一点儿,所以干脆便不在人前弹。
而私下里,萧德音为了将《胡笳十八拍》练好,多年一直在下苦功熬练,还曾请教过自己。
不过,薛芳菲死了,已经没人知道这些事。
姜幼瑶还在弹,鸿雁有回翔瞻顾之情,上下颉颃之态,翔而后集之象,惊而复起之神。
姜幼瑶的琴音里,竟将这鸿雁的各种情态,徐徐展开,让人感觉仿佛正是秋日,长空如碧,雁过无痕。
考官里,萧德音神情微动,惊鸿仙子瞧着台上姜幼瑶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却听得身边有人说话:“不知道仙子何时也收徒了?”
正是那宫廷乐师,绵驹。
绵驹如今也五十来岁了,可他看起来却仍如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般快乐,成日嘻嘻哈哈。
他那件粗布麻衣穿的发白,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为皇帝演奏的乐师。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颇带揶揄,却是对惊鸿仙子的做法并不赞同的模样。
惊鸿仙子闻言,耳根一红,姜幼瑶的指法,瞒不过绵驹这样的高手,她也早就想到了。
只是被当面点破,仍旧有些羞恼。
可自从赎身嫁为人妻,许多事情都今非昔比。
她嫁得茶商之子只是普通商户,并非巨富之家。
她自可不能再去抛头露脸,但终究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