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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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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吧。

    ” 姬老将军再看向门口的时候,姬蘅已经离开了。

     今日是迎春日,到了晚上,庙会越发的热闹起来。

    城中湖面上密密麻麻飘着的都是花灯,小姐夫人们穿着精心挑选的衣裳,在湖边放灯船。

    街道上,玩杂耍的人群中不时爆发出阵阵喝彩声,还有捏泥人,吹糖人的,小孩子扯着父母的手,手里的小玩意儿多的捧也捧不下,酒楼中,斗诗的才子们络绎不绝,大展身手,处处都是一副好景象。

     姬蘅沿着湖面慢慢的走着。

    他手持一把华丽的金丝折扇,红袍及地,他这幅模样,称得上颠倒众生四个字。

    走在这里,人人都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他,且爱且惧,只怕这喜怒无常的肃国公一时暴怒,大开杀戒。

    唯有那第一次出门的年轻小姐,敢胆大的直直盯着姬蘅看,却又为这人间难得的美丽而失神,而自愧弗如的低下头。

     湖中的船舫中,隐隐约约传来歌舞的声音,不远处还有戏台子,有人在上头唱戏,看戏的人围满了底下,咿咿呀呀也不知道唱些什么,他就在在这繁华热闹中不紧不慢的走着,他比这里的繁华还要繁华,可又与热闹格格不入,仿佛妖鬼化成的美人,走在人间的集市上,人间软红皆不过眼,看过亦是不屑。

     姬蘅的嘴角噙着笑容,琥珀色的眼眸里是数不尽的轻佻风流,但他的心里,却在春暖人间的日子里,冷却成冰。

     他的父亲死了,若不是他让司徒九月尝试解救姬暝寒,姬暝寒可以多活一年,这一年里,也许还有别的生机。

    因为他选择了尝试,让姬暝寒也不得不去承担这样的风险,于是姬暝寒死去了,死在了这个春天热闹的夜里,而他竟然一滴眼泪也没有流。

     或许是他真的没心没肺,如世人传言一般的冷酷无情,所以能对自己父亲的死亡也无动于衷。

    但姬蘅又觉得,他的心被划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猛烈的风从外面呼呼灌了进去,灌得他整个人空荡荡的。

     国公府花团锦簇,权势滔天,但从他记事起,就冷清的如同一栋华丽的坟墓。

    他在此长大,他似乎没有格外天真烂漫的时候,他早熟的可怕。

    现在想想,他似乎很早很早以前,就在准备复仇这件事。

     他要复仇的对象,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后,现在已经是太后了。

    一个是远在云中的郡王,对方手下的兵马强悍凶猛,但他有什么?只有一个空壳的国公府,还有并不听从他号令的金吾军。

     从无到有,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这漫长的过程里,姬蘅没有一丝期待。

    复仇和别的愿望不一样,有人想做官,就拼命念书打算一举中第,有人想发财,就和人做生意勤劳肯动脑筋点,有的人想嫁入高门,有的人愿意云游四海。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愿望,等他们努力过后,实现心愿,想求的自然而然就会得到。

     但他能得到什么? 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场复仇,不过是哪会多年前欠下的命债。

    甚至于债都不能以寻常的手段来讨,什么公理和正义,不过是过眼云烟,世上哪里有那种东西?倒不如他在黑暗之中,从黑暗之中来寻一条路。

    而走到路的尽头,他不会得到什么,姬暝寒和虞红叶不会重新活过来,而他逝去的,本应该如贵门子弟一般无忧无虑的时光也不会回转。

     黑暗的尽头还是黑暗,他似乎永远也找不到应该追逐的光是什么。

    曾经姬暝寒活着的时候,姬蘅还曾抱着一丝天真的希望。

    也许有一日姬暝寒能够醒来,他看着自己,骄傲的夸赞道,他的儿子已经长得这么高,如此强大了。

     但结局是什么也没有,老天似乎为了惩罚他不应该拥有这么一丝天真的念想,于是连这一丝天真的念想也斩断了。

    他彻底的陷入了黑暗中,不可能再走出来。

     那也就罢了,这也没什么不好。

    索性人生在世,本就是苦海中走一遭,或早或晚,迟早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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