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
先帝把他交给了皇后,皇后那时候有太子,并不亲近。
后来太子早夭,皇后甚至度认为他才是杀人凶手,直到太医来为他洗清冤屈,证明太子是先天不足,突发心疾而死。
但当时所有人,包括他的父皇,看他的怀疑目光,他到现在还忘不了。
有时候半夜从梦惊醒,那种刻骨的悲愤和绝望,历历在目。
再然后,皇帝立了他做太子,成王母子越来越嚣张,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皇后拿他做筹码,和成王母子相斗。
暂且算是条船上,他和皇后总不能撕破脸,至少要表现的母慈子孝,不能让人钻了空子。
是什么时候和太后看起来格外亲切,仿佛对真正的母子的,洪孝帝已经记不得了。
但在他心里,过去从来不曾过去,他从来没有真正的从那些事情走出去过,所以听到姜梨的遭遇时,他会如此愤怒。
他渐渐学会了如何做个真正的帝王,但如何做个儿子,这件事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剥夺了权力。
“母妃,”帝王的神情恍惚,有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他的声音似乎也是茫然的,他道:“你现在,过的怎么样呢?”
……
慈宁宫里,青烟袅袅,梅香小步上前,走到佛像前面跪坐的人身边,轻声道:“太后娘娘,探子刚刚回来,陛下去了皇陵,夏贵妃的墓前。
”
穿着绸衣正在敲打木鱼的太后手顿,烟雾缭绕,她的面上,浮起了个浅淡柔和的笑容来。
她幽幽叹息声:“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
第二百二十五章背德
十月,燕京城下了第场雪。
雪倒是不大,天气却已经冷极了。
听闻东边那头的山都被雪封住了路,猎人都不敢往山里走。
也有为了生计不惜涉险进山的,不为别的,这个时节猎得块白狼皮卖给富贵人家的夫人,能得百两银子。
人为了生计,是什么事情就能做的出来的。
皇宫外面的宫墙房檐上,都覆盖了层白雪,虽然不及寒冬时候的厚,但银装素裹也初见端倪。
刚进门的小太监和小宫女们还很稀奇,院子里扫雪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拿脚去踩,有时候休息无人了,团个雪球球,互相扔着玩儿,倒也是颇有意趣。
年长些的,就没有这样好的兴致了。
冬日里人总是变得格外容易感怀,仿佛切都失去了希望似的。
看着这些新来的宫女,只是连连摇头叹息。
有今朝无来日,年年都有人进宫,年年都有人死去。
君不见这白雪纯洁,土地下却掩埋了多少无名尸骨。
宫里看着富丽堂皇,实则凶险,对他们来说,大约最大的幸事就是平平安安度过几年,到了年头顺利的放出宫去,成家生子,安稳生。
慈宁宫里念佛经的声音,近来没有往日频繁了。
大约是实在太冷,太后在殿里坐着抄写经书抄写没会儿,便会手脚僵硬,宫女连忙拿暖炉来让她捂手。
“年纪大了。
”太后叹了口气,道:“近来总是手脚冰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