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鞭子杀人,实在很费力气,相比之下,刀剑匕首要容易得多。
你坐在轮椅上,力气不如站着的人,杀人就更难了。
”
闻人遥嗤之以鼻,道:“司徒,你好歹也是个姑娘,怎么口口声声都是杀人。
咱们这位薛少爷喜欢的是劫富济贫,惩恶扬善,不是看人不顺眼就杀人,和你不样的。
”
司徒九月愣,“和你不样”几个字,她过去也曾听过无数次。
她小的时候逃亡,别人说她和别的小姑娘不样,过于冷酷。
她杀人的时候,别人说她和其他大夫不样,像刽子手。
可没有次被她放在心上,不样就不样,那又如何?可今日这个“不样”,听起来却格外刺耳。
她的脸色渐渐沉下来。
姜梨看在眼里,心动,正要说几句话将话头岔过去,薛昭却开口了。
薛昭道:“可是要保护个人,就免不了杀人啊。
要自保的话,杀人也没有关系的吧。
”
他这么说着,却是笑眯眯的看着司徒九月,目光和煦宽容的足以融化冰雪。
司徒九月怔住。
“我从小认定的就是弱肉强食。
我不需要旁人来救,谁要是害我,我就杀谁。
”蓦地,那日,自己与薛昭的谈话又出现在司徒九月的脑。
她说的是实话,所以她故意吓唬那些人,让他们厌恶她,这正和她意。
但是如果可以重来,如果她还是漠兰的公主,如果没有那些动乱,谁愿意拿起的淬了毒的宝剑而不是带着芳香的花朵,谁愿意平白无故,颠沛流离提心吊胆的生活?
她觉得她自己没有错,哪怕她偏执、心硬、冷漠,然而这都是为生活所逼。
为了活下去,她把自己从天真烂漫的公主变成了这么个人人都要惧怕的魔头,世上的人惧她,骂她,视她如蛇蝎,却没有个人试图去理解为什么。
好像她生来就很喜欢杀人取乐似的。
但是眼前这个少年,这个和她截然不同的少年,梦想是走遍名山大川,惩恶扬善的意气少年,别说杀人,可能他这辈子都没干过什么坏事,干净的如张白纸,却能站在她面前,说出番近乎于理解的话。
就像光把黑暗的人拉出来,只句话就能让人得到救赎。
薛昭笑道:“如果我的鞭子能杀人,我身边的人就不必杀人了。
等我强大到有足够能力保护亲近的人,他们不必就不必为了自保而拿起刀。
司徒大夫。
”他叫司徒的时候,固执的用“大夫”二字,虽然司徒九月直强调,她并不是大夫,她是会害人的毒姬。
薛昭道:“有什么办法能让鞭子和匕首刀剑样呢?”
司徒九月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