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青凝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待那点茶的婆子一走,这锦翠亭中便只剩下了李远同青凝二人。
李远扯了扯交领,微微松了口气,他似笑非笑站起来,又朝青凝揖了一揖:“陆娘子,想来先前儿多有误会,李某今日先给你赔个不是。
”
“哪儿来的误会呢?”青凝看着李远虚伪的面皮:“明明方才听郎君所言,应是第一回见青凝。
”
李远嘴角僵住,眼皮往上一掀,露出些许三白眼来:“陆娘子又何必斤斤计较,我今日过来是真心求娶。
”
“坊间那些传闻多有不实。
陆娘子该知道,当年李某与先夫人伉俪情深,自然看重她留下来的一双儿女,我那妾氏苛待他们,我便是将她鞭挞之死,又有何错?”
“你若进了我们李家的门,我自当百般疼惜。
”
他只当她是闺阁女眷,偏听偏信的好糊弄。
可李远不知,这园子里有位名唤兴娘的仆妇,便是李远那位已故妾氏的表亲。
青凝替那位兴娘绣过些小玩意,诸如手帕香囊,兴娘便拉着青凝的手,感慨道:“陆娘子,我瞧你生的好,可惜却没有父母庇护,你日后可千万别去给旁人做妾,你是不晓得做妾的苦楚。
”
“我那舅舅家有位小娘子,生得虽说不如你,却也是有几分姿色,被一位名唤李远的昭信校尉抬回去做了妾氏,表面上被千娇百宠着”
兴娘声音低下去:“实则身上没一块好肉,整日床帷间被变着法子的折磨,前不久,因着一句话,竟被生生打死了。
”
不远处,柳嬷嬷同叶氏坐在廊下,远远瞧着青凝似是抬手饮了口茶,不由笑道:“这陆娘子果真是个谨慎的,若不是用了这鸳鸯壶,今日这茶水她还不喝了。
”
说起来这九曲鸳鸯壶还是陆氏的陪嫁,瞧着平平无奇,内里却一分为二。
叶氏摇头:“确实是个滑头的,只是她喝与不喝,都躲不过今日这遭。
青凝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若还如从前一般乖巧,我是要替她搏个正妻之位的。
可如今她种种作为,实在伤了我待她的一片心意,今日便快刀斩乱麻,让她去李家做个妾氏吧。
”
柳嬷嬷笑道:“夫人也是心善,依着老奴说,直接在茶水里加一点媚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