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涂南!”姜沉绯慌乱回头喊住她,想坐起来。
这一天,是涂南第一次看到姜沉绯脱下白卦的样子。
身后还是背着那把枪。
人在光下格外耀眼,能把那身疲态都消磨殆尽,国旗的标志一下烙进了涂南心里。
姜沉绯眉头轻蹙瞧着她,瞧的好像是她脸上的眼泪。
姜沉绯视线往手术室瞥去,然后问:“你哭什么?”
“没什么。
”涂南站直了身子抹了眼泪,“你刚回来吗?”
“刚回来。
”姜沉绯走近后又问,“你是没走,还是又回来了?”
“交通封锁了,没走得了。
”涂南手里还提着旅行包,包里装的是林然走时给她的换洗衣服。
涂南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不算富裕的家庭将她养的很好,因此她选择入行时,妈妈还背着她哭了一场。
“那现在呢?”
“先住这儿,这里安全。
”涂南回得简单。
这句话给姜沉绯听得眉头微蹙但是眼眸转为柔和,她问:“认识路吗?”
涂南看向她,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姜沉绯这样的神情,很浅淡,是她形容不出来的温和感。
四周又开始变得嘈杂,涂南后背离了墙,问:“你是说宿舍吗?”
“我刚好要回宿舍换衣服。
”
涂南短暂地看她一眼:“不认识,我跟你一块过去。
”
姜沉绯眉头动了动,特意侧过身子让她先行。
医生的宿舍楼上原先是空的,后来部分患者住了进去,临时又腾出了一些房间给本地的记者各个新闻台的工作人员住。
现在资源有限,需要最大程度地利用现有的建筑。
将宿舍楼用姜医生、患者和记者的住宿是一种有效的资源管理方式。
战地医院有专程巡逻的维和兵,他们都和国际人道组织联合,目的是有助姜医疗工作的进行,同时也为记者提供一定的安全保障。
涂南在门口做登记的时候,姜沉绯已经上楼了。
在楼下时她碰到了李君乐,那天帮她取回证件的那位。
上楼时,李君乐说:“我还以为你现在已经回了国,目前战事紧张,交通封锁只是暂时的。
你的伤好了吗?”
让涂南没想到的是,李君乐记得她,而且记得很清楚,问话时还转头看了眼她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