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拂雪低头解开长袍上的系带,反手掀到背后披上,扶了扶眼镜,抬眼:“因为他很强,我比较好奇谁能杀他。
”
他随口问的,杜平海却僵在原地。
孟拂雪已经系好了袍子,他跟杜平海身高差不多,同样拖了一截在地上。
杜平海打量一番他,又换上轻松的表情:“不必好奇,那不是什么强者,是剑圣罪有应得。
”
“好的。
”孟拂雪点头,“无论如何,谢谢你帮我,我得走了。
”
他抬手将长袍的兜帽戴上。
道路管制限制的是车辆,行人们拥堵在人行道进入管制道路,孟拂雪沉默着走进人流。
幸而在大部分市民的认知中,穿着暗赤色长袍的人年纪更大,微胖,是剑圣的独生子。
所以权当孟拂雪是小粉丝,穿同款而已。
天越来越阴,空气中能嗅到明显的潮湿味道。
穿过琉璃街的时候不知怎的,孟拂雪向居民楼那儿看了一眼,一切如常。
但他内心极度不安,理智上他明白,那些经文不过是编撰而已,什么恶魔高声歌唱,割下天使的翅膀……
这时代没有恶魔,Demon早已消亡了百年,至于天使,孟拂雪抬头,与农牧神教堂顶端的雕像四目相对。
天使,不还是冷眼看着大祭司被割喉。
“哒。
”
雨滴落了下来。
唱经声像是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他们尚没有公开大祭司的死亡,这里与平常一样,他们唱经、祷告。
路过的人们撑起伞,五颜六色的伞面在他身侧走来、离开。
镜片上沾了水珠,视野中的教堂稍微有些扭曲。
孟拂雪还站在那里没有挪动,直到这条街只剩下他脚下一小块干燥的地。
他在试图将此前的所有细枝末节串联起来,此前有些结论是正确的,有些他则想偏了。
他愈发觉得自己的整场生命是某个计划的一部分,他抗争的方式是任由生命终结。
可偏偏,出现了白理深这个意外。
没有自己,德默尔和维恩绝对还会再培养出一个谁,去白理深后脑勺插一个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