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不开。
这都是真切发生过的、正在上演的,如俶尔坠落的流星般贯入她荒诞人生里的片段。
“他和你提起过我?”她低低地问他,声音有些沙哑。
其实邵元康对长孙寒提起过她的名字,沈如晚一点也不意外,邵师兄受她所托牵线搭桥,自然少不了要对长孙寒说起她这个人。
可那么多次缘悭一面,终归是从未见过,长孙寒竟记得她。
他却没回答。
“我见过你。
”他低声说,很喑哑,“蓬山很大,两个同门可以素昧平生、到死都不认识彼此;但蓬山也可以很小,小到素昧平生、一句话也没说过的两个人,无意中擦肩而过一次又一次。
”
沈如晚怔怔望着他。
“你,你见过我?”她拿不准他的意思,只是单调地重复,藏着多少如处梦中的茫然欢喜和隐约不安,“什么时候?”
她记得他们在蓬山时毫无交集。
“记不清了。
”他说,可分明每一面都印在他心湖里,沉沉地坠落最底,又在映月微澜里浮出水面,清晰如昨,“我只记得你剑意很美,当时就想认识一下,想了挺久的。
”
“我的剑意很美?”她露出困惑的神情。
“不必去思索这个,我也一直没明白。
”他笑了起来,是那种自嘲又苦涩的笑意,落在沈如晚的眼里,她无端便觉得他现在一定是明白了。
“是什么意思?”她追问。
曲不询沉默了片刻。
他在她暗含催促与询问的目光里,垂下眼睑,五指插进她指间,带着她的手,用指节在她唇瓣上轻轻地刮过。
“你以前”他说到一半又止住,顿在那里,自嘲般一笑,“算了。
”
沈如晚静静地望着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问他,说不出的忐忑和期盼,可她那么小心,只剩下清淡的余韵。
曲不询声音喑哑,低低的,“你以前也这么吻过别人?”
沈如晚愕然。
她半点也想不到他居然会这么问。
她根本想不到他竟也会问这样的话,他也会在意吗?
可曲不询也没等她回答。
“我没有。
”他说,有种决然般的坦荡,反倒云淡风轻,“沈师妹,这是我第一次尝味人间情爱。
”
沈如晚张张口,又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