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起他的时候,曲不询正好端着茶盏,听见她的问题,握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又不动声色地放回了桌上,抬头看她,神色如常,“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沈如晚凝神望着他。
“没什么,”她也好似很随意地说,“今天听人说起这个,随口问问,你觉得怎么样?”
曲不询观察着她的神色,沉吟了片刻,语气和缓,“有利有弊。
”
沈如晚盯着他看,没什么情绪,“是么?你原来是这么想的?”
曲不询神态自若。
“结了同心契,自然要比结契前更亲密些,但也没传闻中那么玄乎,离心意相通差远了。
”他不急不徐地说,“更多是结契前后没什么区别的。
”
沈如晚缄默了片刻,答非所问般说,“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倘若真的情投意合,有没有结同心契又有什么关系?多一重灵契而已,什么也改变不了,反倒多了羁绊,多此一举,实在没必要。
”
曲不询默然。
“人生在世本如无定浮萍,有时多些羁绊,未必不是好事。
”过了很久,他慢慢地说。
沈如晚忽而不语。
曲不询望着她,垂头半笑半叹,摇摇头,“我不过是随口一说。
”
沈如晚却抬眸问他,“所以,你分明是想和我结同心契的,师兄。
”
她眸光映在烛光里,盈然如春水幽泉,清冷却绵长,“可你为什么从来没和我说呢?”
曲不询倏尔无言。
他出神地凝望着她,过了片刻,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地笑了。
“为什么?”沈如晚固执般追问他。
曲不询轻声笑了起来。
“刚才你也说过的,沈师妹,结了同心契便会生出牵绊。
”他语气平和舒缓,眼底含笑,定定地看着她,“你看,我孑然一身,是个无所牵绊的人。
”
他唯一执迷不释的牵绊,不已在他眼前了吗?
“问题是,沈师妹,你愿不愿意让我做你的牵绊呢?”他问她,“这取决于你,沈师妹。
”
沈如晚盯着他,“如果我不愿意?”
曲不询笑了,“那我就不会提一个字。
”
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可沈如晚不明白,“当初是谁跟我说,他死也不会放手?”
曲不询重又靠回椅背上,指节轻敲桌案,闲散地笑了起来,“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