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光能倒回那一天,她再也不会说这样笃定的话。
她会告诉她自己,她确实后悔了。
很后悔、很后悔。
“如果我是蓬山的阁主,早该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了。
”她慢慢地说,“陈缘深也就不会被骗来种七夜白了。
”
曲不询的神色又恢复了平静。
“你没必要把这事当作自己的错,人生到处都是岔路,不走下去谁也不知道后面是什么。
”他不经意般偏头看着她,目光沉凝平实,“况且,你若留在蓬山,宁听澜未必能容得下你。
”
沈如晚执碎婴剑纵横神州,杀的是旁人不敢杀的人,得罪的也是旁人不愿得罪的势力,声名显赫之下,非议众多,若宁听澜想给她安上个什么罪名、把她除去,也没人给她喊冤。
好在她是盛名之时退隐,退得干干净净,还没等到鸟尽弓藏的时候,这才和宁听澜相安无事。
这次沈如晚也没有再为宁听澜辩解些什么了,毋宁说她也怀着相同的质疑,无可反驳,也不需反驳。
“邬梦笔,孟华胥,宁听澜。
”她慢慢地点数着,语气慢慢转冷,“不管到底是谁,一个一个来,谁也躲不掉。
”
后面,陈献中气十足的喊声传来,“师父,沈前辈,我们买好票了,可以出发了!”
曲不询攥着那手环,随意地看了一眼,又抛还给陈献。
“啊?师父,你不拿着?”陈献伸手一捞接住手环。
曲不询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山崩地裂都能扶回去了,还要它做什么?”他站在崖边,飘飘地坠了下去,落向万丈雪原,声音渺渺的,散在无边无际的云海里。
挤在云中栈道前的修士听见了,嘟嘟囔囔着,“谁啊,这牛吹得都上天了。
”
可一回头,正好看见曲不询的身影落下,一瞬瞪大了眼睛,喊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