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就是归墟吧?据说从雪原上下归墟,便是有去无回,比碎琼里那一面要危险千百倍。
”
沈如晚闻言,不由止了话头,也朝远天望去,在目力所及的尽处,是一片光怪陆离如万花镜的幽邃。
无边的天川罡风在那一片幽邃中徘徊着,将空间也反复撕成碎片。
天川罡风到达极致时,是能直接撕裂空间的,因此碎琼里小秘境多如繁星,尽是归墟附近被卷入天川罡风的空间碎片。
而雪原这一侧的天川罡风明明比碎琼里那一侧更严酷成千上百倍,却不像碎琼里那样空间破碎,全托赖于这一座坐镇极北千万载不灭的擎天之柱钟神山。
正因有钟神山镇压地脉和气运,此地空间才绵延不绝,没有被天川罡风撕裂。
她久久凝望着那幽邃不见底的归墟。
那里埋藏着她韶年时的全部绮思。
还有她最后、最后的一点寄望。
破碎了,其实也就破碎了,这么多年一晃而过,她还不是一样的活着。
上次来的时候她根本没有心力去看这片雪原的模样,直到十多年后再次踏上这片大地,才忽然发出一点破碎的感慨。
“真美啊。
”她轻声说。
曲不询定定地看着她。
“怎么了?”沈如晚看他,“有事?”
“没。
”曲不询哂笑一声,收回目光,声音在凛冽的风里很渺茫,“就是想起长孙寒了,这人一辈子活得可真是荒唐,挺好笑的。
”
他又提起长孙寒了。
沈如晚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其实曲不询和长孙寒的关系,也未必像是前者自承的那样泛泛之交吧?
只是这人说话总是半真半假的,谁也看不透他到底在意什么、不在意什么,像是隔了一重深雾,看不太真切。
难道刚才曲不询在宝车上朝她冷笑,就是因为踏上雪原,忍不住想起了长孙寒?
他到底是在意她给长孙寒的那一剑,还是不在意,她竟有点看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