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从千顷邬仙湖奔涌而来,汇聚在东仪岛下,注入这一座低矮无奇的山丘,滔滔直上,灵气之浓烈,转眼便胜过许多小宗门赖以建宗的洞天福地。
沈如晚忽然说,“倘若鸦道长不走这些歪门邪道,去修仙界专门为小宗门选址,改造洞天福地,说不定早就飞黄腾达了。
”
修仙讲究“财侣法地”,神州的洞天福地虽多,但修仙者更多,小宗门想要选一处称心合意、灵气充沛的灵地,往往很不容易。
似鸦道长这样能将一处平平无奇之地变作小福地的能人,只怕能被许多小宗门奉为座上宾,不比在这凡人之间走歪门邪道好得多?
曲不询仍坐在那里,遥望远天湖水风涛。
“你我是神山客、玄都仙,目极千里、洞察八方,他一介凡人,从哪儿知道这些呢?”风浪声嚣,辨不清他洒然一哂是笑是叹,“若怪他眼界不够,实在强求他了。
”
沈如晚不觉怔住。
山丘隆隆作响,龙王庙也在剧烈的颤动里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像是被一股巨力强撑着从内而外震颤,转瞬便要崩毁瓦解。
“如果你我不在这里,除了鸦道长,岛上所有人都会死。
”她忽然说。
曲不询总是明白她的意思。
“有没有我,都是一场意外,但你总会在的。
”他说,“姚凛早就从章清昱那里得知你是个修士,就算你没来找我,留在临邬城里,也能感受到邬仙湖上的不对劲。
”
以沈如晚的性格,一旦发现这样的不对劲,怎么都会亲自前来查探的。
姚凛看似破釜沉舟、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其实也留了太多余地。
“心有挂念,正常。
”他笑了一下。
沈如晚拧着眉头,没有说话。
说话间,龙王庙檐上的瓦片在剧烈的震颤中摇摇晃晃,像是鱼身上密密麻麻的鳞片张开又贴合,噼啪噼啪,终是不稳
“啪!”
啷铛一声,一片黑瓦从屋檐上坠落,摔在地上,打个粉碎。
这一声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