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入睡。
可是眼一闭上,脑海里便不由自主的闪过许多画面,有在她脚下骨碌碌滚过的夫子的头,有被她炸开脑袋的僵尸,有被霁灵一挥手间便杀死的那个满身溃烂的人。
寒意浸骨,她翻身起床,抱着被子便跑到了长渊屋里。
也不敲门,径直闯了进去,将自己的枕头被子往长渊旁边一放,便利索的爬上了长渊的床。
“尔笙?”
“嗯,我怕冷。
”
“……男女有别。
”乱蹭是一回事,睡觉是另一回事,司命曾经与他讲过很多次,这是会出人命的事……
“你别把我当女人就好。
而且你不是已经是我相公了吗?娘亲小时候跟我说过,只有和是相公的男子才能睡在一起。
咱们俩睡,没问题。
”
对于相公这个称呼,他已经习惯了。
长渊想,他注定不会娶妻了,尔笙若叫着欢喜,便让她叫就是。
因着“相公”这个前提,长渊听着尔笙这话说得也有理,左右自己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当下便由着尔笙从她自己的被窝里蹭到了他的被窝里。
两人将眼睛闭上,没过一会儿,长渊又把眼睛睁开了,忽然问道:“尔笙,今日你被僵尸咬了?”
尔笙默了默,答道:“没有,但是被他的脑浆溅了一脸。
”
长渊嗯了一声,又闭上了眼。
“长渊?”
“嗯。
”
她犹豫了很久,又唤了声:“长渊……”
“嗯。
”
“我……如果我变成僵尸,怎么办?”这是尔笙今天头一次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说话,泄露了她心中死命压抑着的害怕与恐慌。
长渊手指一动,本想去摸摸她的头,但是却被尔笙紧紧的抓住,“别扔下我!我会压制住的,我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咬人的!我不会变成那样……我会很乖,不要嫌弃我!”
“尔笙,我不嫌弃你。
”
长渊道:“别怕,我不嫌弃你,不扔下你。
”
尔笙眼眶一红,又快速的眨了眨,把泪意挥散,但仍旧紧紧抓住长渊的手,不肯放开。
尔笙和司命一样,一个在不羁的背后压抑着发脓溃烂的情伤,一个在叛逆的背后压抑着歇斯底里的惶恐,对孤独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