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穗一呆。
在这之前,也足够她想好了,两头安慰嘛,她跟姐姐好好说,再去抚慰一下刚哭过的玻璃珠,两全其美,大功告成,但一听这句话她就觉得很不妙。
梁穗心虚地干笑两声:“姐姐你……把他骂走了啊……”
梁梵希绕到桌前倒水,刚才讲一堆给她整得口干舌燥,一进门见梁穗这样,低嗤一声:“你两年都赶不走他,我还能骂走?”
松下口气,梁穗一灵光要去摸手机,走到桌前跟梁梵希对视,就又先坐了下来,试探地说:“那你跟他都说了什么呀?”
“能说什么?让他好好对你呗,你都答应了,我还能把他撵出去?”
梁穗听她这样无可奈何的语气,反而难过起来,贴到她身边道歉:“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梁穗没什么底气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他……”
“我喜欢他才怪了。
”梁梵希顺了口水,放下看她,喟叹说:“但是你跟他谈恋爱又不是我。
上次跟你说这事我就想到今天了,如果他真的做到了让你觉得可以,那你就相信。
”
她就是这样的人,从来不会用自己的独断眼光去替梁穗做选择。
梁穗从侧边环住她,就那么贴住,不说话,也不用多说,很多话在上一次就都保证了一遍,她都信。
时间不早,梁梵希回来就光顾着找妹妹,没找着又听见隔壁老太太开门打夜班,心说偷偷看一眼咋回事儿吧,天就塌了,拖了这么半天,赶紧让梁穗别腻歪了,收衣服进去洗澡。
梁穗趁这时候攥着手机走到了小阳台,风从纱窗网格的小空隙挤进来,她手指发麻地滑找到陈既白,拨出去的同时,她视线往外眺。
隔着错杂的电线与蒙着路灯的绿树,看见这栋楼前不远的车位停了辆轿跑,人刚走过去,兜里来了电话,掏出来时,也默契地向上回看了一眼。
整整六楼的高度,梁穗看他就是个不大起眼的小点,为了让他更能看见自己,还连忙推开了纱窗。
视线再次对触,风微微缭着他的额发,干了几寸,衣摆也被带得翩起,模糊地仰望她。
听筒里传出低迷的呼吸声,她问他:“你还好吧?”
“嗯。
”
梁穗听出一点不对劲:“我姐姐是不是说你了?”
沉默。
这一眼对视拉得很长,梁穗被风糊了下才想起来眨眼,觉得奇怪,还想追问,就听见他突然叫:“穗穗。
”
“怎么了?”
“我知道为什么了。
”
“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