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孔,至少,她得等他醒来,就说今晚跟柯冉她们在一起了。
处理好线上的,梁穗靠着椅子,脑袋微斜地继续看他,奔累一天的困倦在片刻的停歇里肆意攀爬,将将睡着的时候,她模糊地明白了苏虹那句话的深意。
没有别人了。
他出了这种事,只有继母匆匆来过一次,更别说别的什么亲戚,他的母亲也离他那么远,是否知情都不一定,而他的父亲……她遏制自己不去想了。
怎么会有人,既光鲜亮丽,又满目可悲。
想着这些,她又短暂地放下了偏执的成见,觉得人没事真是太好了。
她不能完全把这种情感视之为心疼,可怜,只是,纯粹地觉得,好像没办法看见他一觉醒来身边空无一人。
梁穗睡得很浅,听着病房里护士进出,药水一瓶一瓶地换,到后半夜似乎渐渐平息了,但梁穗还是醒了,被冷醒的。
天还是黑的,窗外灯火流泻,室内还是只有一盏台灯,梁穗思维混沌,睁开眼就去床头柜上找遥控,往上调了几度。
体感好一些了,就想给陈既白理一下毯子,刚转身,就跟床头一双疲冷静态的蓝眼对上。
她呼吸停了下,随即放心,又着急,赶紧按铃。
这过程,陈既白一直盯着她,眼睛从这边斜到那边,从她的背影,看到她骤然凑近的,漂亮的五官。
没有吭声,滞缓的神态,以一种好奇,探究,懵懂的姿态,梁穗以为是麻药劲没过,贴的更近些慢慢问他:“你感觉怎么样?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这张脸依然冷,无波澜,没有言语动作。
“嗓子不舒服吗?”梁穗微微扬起脖子,有些仓皇地想法子:“这样,你摇头,或者点头,轻轻地也可以我看得见,医生马上过来,有什么不舒服你要”
“我们,什么关系?”他兀然出声打断。
一片暗沉静寂里,一起凝固了的还有梁穗,她迟钝地啊了一声,皱眉:“医生不是说伤势不重吗?”
她伸手往前,似是想碰他额间的纱布,被他偏头躲了一下,手就这么愣住,呼吸缓缓地。
脑子的空白持续到护士过来,又叫来了医生,三两人围在病床前观察他的清醒状态、询问受伤部位、记录体征,前后不长不短的时间。
一行人准备撤离,梁穗追到门口,想起刚刚没问到的一项异常:“他不记得事情,他……脑子很严重吗?”
“不记事?”医生听见这话也挺意外,转身看了下床头,停顿,再转回来,甚至没有再走回去观察,很冷静地回了声:“可能是短暂性的脑功能障碍,别担心,不严重。
”
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