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缓有如沉吟的嗓音落来。
“知道我两次看见他亲你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吗?”
梁穗只侧过半面,颤停,转目低喝:“陈既白。
”
他话不停,边撑着沙发沿起来:“嫉妒,期求,恨那个人不是我,恨得胀死了。
”
他把字眼咬得钝响,在梁穗脑子里擂鼓筛锣,她难以置信他敢提起,甚至敢毫不掩饰地说出来。
那些时刻的不堪猜测化作实质,梁穗急切地汲取呼吸氧气,几乎恳求他了:“你别说这个……”
他不会听的。
他朝她低下颈,气息压鼻,“只能在那种时候,低贱地臆想,想着你,想着你的嘴唇,温度,”扑朔的眼睫耷拉,随字眼去寻她脸上对应的部位,“舌头会不会很烫,很湿,很小,能不能勾”
“你闭嘴!”她拂然捂住耳朵,身子在发抖,不停吸气。
太可恶,可恨。
他竟将自己比作低贱,却肆无忌惮在想、在说这种事。
“就好像那个人是我一样,”陈既白依然炽热直白地看着她,停顿,眼中有火烧,不顾她的喝止,躲避,“但我是真的很想……”
“很想那个人真的是我。
”
就像在说什么感天动地的情话蜜语,深沉绵长,梁穗无法言语地摇着头,掐紧手心使自己不再抖。
却被他扣住了腕,在他灼热掌心里胀痛。
“这难道不是喜欢吗?”
他却像要安抚她,叫她不要惊慌,不要害怕,“但我说过一个月,就是一个月,说过给你条件,就是把选择给你。
”
梁穗只觉得毛骨悚然。
因他长达月余的窥视,强占,套上“喜欢”的皮囊便可名正言顺,太荒唐。
在图书馆的时候不想知道,是打从心底看透,不想听他伪装,听他将丑陋的心思捧成美好,他不是善类,甚至说不上是个有正常思想的人。
感兴趣就要抢,要打压,要把事儿做绝。
这就是他所谓的可笑又可悲的感情观。
而对于这个人,她设想利用他来摆平一切,她设想报复,设想玩弄。
她赌得过么?
“很难想么?”
陈既白重复这一问,对她长久的失声给予前所未有的耐心。
而梁穗还是看他,换做从前毫无悬念的问题却需要再三犹豫的那刻,陈既白就笑了,松手揉揉她脑袋,“看来是真的没想好,没关系。
要回去吗?我送你。
”
这话直接地解放了她紧绷的神经,整张脸都苍白地发凉。
他们都直勾勾地盯住对方,还是陈既白开口讲话,又问她饿不饿,拿刚才苏虹的语气:“要不要先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