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
今天是休息日,连通的过道上鲜少见人。
步子踩在光滑地板轻重有声,梁穗忐忑地敛着神情来到休息间门外,叩响门板。
闷闷地响过之后,里头没有回应,梁穗现在也没有跟他讲究太多的心理,拉了下,开了。
休息室最大的作用是接待,有茶桌围椅,侧边沙发可以躺坐,隔着半身遮挡,远远就看见在那的高大体型,背对着门口,梁穗进来的时候,他恰好套头脱下上身最后一件里衣,宽厚健朗的背肌暴露在空气中,顺延着臂膀蓬勃地偾张。
室内加上她也只有两个,但毕竟不是私人区域,梁穗被他无所顾惮的意外行径惊了一下,侧过头:“你在干什么?”
陈既白根本不避讳,也早在这之前就知道是她,叉着腰朝她转过来,倦怠的眉眼睨着:“过来。
”
梁穗仍然不看他,“有什么事?我还要开会。
”
“你过来不就知道了?”
“你……”梁穗阖目失语,僵持,然后退一步:“把衣服穿上。
”
陈既白就着姿势微微弓挺脊,笑了笑:“害什么臊,下边儿穿着呢。
”
姑娘不禁逗,再来一句就要走,还没放开门把的手,刚带上又准备打开了。
“穿衣服怎么上药?”陈既白找补及时。
梁穗愣住,但还是没松开把手,随时都要离开,仿佛只是过来确认他要放什么屁,或者安抚一下他突然犯的病。
颈子机械地偏移向他,除了本就在视野中被沙发遮住的下半身,男人的上身暴露无遗,大片冷白里透着浅红瑰丽的血色,但第一眼注意到的一定是心口处极其突兀的纹身,像某些有指向性的徽章,也像没有根茎连接的穗子,两边呈弧形延展,钳在心口。
在这块雪白里刺目的黑乌处恍惚了稍许,梁穗才注意起他身上主要的红青淤伤,眉端蹙缩:“你找我来,就是看这个?”
桌前有打开的小型医药箱,陈既白躬身找出了几样损伤修护的外用药,淡声:“一段时间不见,不想找我聊聊天?”
废话。
梁穗没好气地斜他。
他都没在看她,专心找东西,但似有所感地对她的态度笑了声:“好,是我想找你。
”
“我说了我在开会。
”
“采访嘛,本人都在这,你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
”
“陈既白,”梁穗耐心几近耗光:“我真的很忙,没有闲空来跟你聊天,跟你玩过家家的游戏。
如果你还要以这种理由无理取闹,那就”
“过来坐着。
”他只顾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