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步。
轻扬沉砺地嗓从身后压近。
“猜猜?”
“会不会有人看见?”
心口震颤,梁穗当真没再走,也没动作。
保持着。
两边相距一米不到,雨点砸落伞面密密匝匝地跃进耳里,尖冷的湿感在身体滋蔓。
一直听到脚步走近,梁穗侧过半身,睇他:“你说的对,我确实应该谢谢你。
所以现在,你手上的筹码已经推翻了。
”
即使是这样,他张口闭口的话里,仍然改不了仿佛人格里自带的威胁因子。
无耻之徒。
陈既白当然懂她提的是什么的,但好像完全不在意,毕竟这样的结果,少不了他从中作梗,他只在乎一个:“我赢了不是吗?”
一个月,看着我怎么棒打鸳鸯。
他做到了。
怎么做的,从中有多少是经过他的设计,梁穗不知道,此刻看着他,只有越加浓烈的瘆。
陈既白继续走,拐至她身前,单手插兜,伞面倾斜为她挡些潲来的雨滴,“分手了吧?”
他笑着,得逞里掺杂并不纯粹的怜惜,莹白亮灯镀面,万千霓虹光点相形失色。
还是熟悉的作风,熟悉的混球态度:“要不然跟我好算了?好过为那个败类伤心。
”
就像昨夜醉酒,他看不惯她为了一个人渣哭得稀里哗啦,所以干脆更恶劣一点。
梁穗后退半步,眼离瞬息,像是刚刚接收完他的问题,讽刺地嗤笑出来,她深吸一口气,沉叹,抛问题:“那我问你,那份音频,你是怎么弄来的?”
“你在这其间,又充当什么角色?”
一连两问,也不要他回,他是怎么做的不重要,重点是他做了,所以梁穗笑他:“宋长恒是败类,你又是什么?”
在她眼中,他跟自己口中的败类没有两样,从头到尾,我行我素,威逼利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却把自己说得多么大发慈悲。
这样的人,在任何时候她都不会高看一眼。
哪怕他是豪门之子,众星捧月,无数男女前赴后继,犹若神人。
落到她眼里不过是披了层鲜亮皮,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典范。
陈既白无言沉默,不露声色在齿尖碾磨“败类”这个词,也讽笑,光点在眼中滚过一丝清锐,柔软的怜惜消磨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