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踪杳杳,不知到哪里去了。
好在这是死亡之海里的茫茫沙漠,没有人担心她会逃走。
几个人将李武陵安顿好了,这才跳下车来。
斜阳西下,落日黄沙,暮色中的罗布泊,难得的露出温柔的面孔,风沙轻轻地吹打面颊,温温巧巧的,倒像是少女柔软的双手,远方的地平线闪烁着金色的光辉。
趁着李武陵苏醒、大家就地歇息的片刻功夫,林晚荣又检查了一遍给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勉勉强强还能维持四五日的功夫。
从队头走到队尾,正要收身回去,忽闻一阵悠悠的乐音缓缓飘过,似幽怨,似凄苦,缠绵悱恻,叫人难以忘怀。
远远一处沙丘上,落日缓缓而下,便似一个圆圆的红盆,切在了地平面。
一道曼妙的身影静静凝立,那婀娜的身姿,在鲜红的落日中,勾勒出一个淡淡的黑影,就仿佛映上去的水彩画。
纷飞的黄沙吹打她的青丝裙摆,她悄无声息的凝视远处,安静的就像大漠里的一粒尘沙。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好诗,好诗啊!”
一个聒噪的声音自背后传来,还伴随着几声轻浮的击掌,突厥少女放下玉笳,唇边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轻声哼道:“果然是一只昏鸦,你这人也还有些自知之明。
”
林晚荣哈哈干笑了两声,窜上沙丘,站在她身旁:“神医真是好兴致啊,在这茫茫的沙漠里,还有心思看夕阳、品玉笳,实在叫我这粗人佩服之至。
”
“粗人?!窝老攻,你倒是难得谦虚几回。
”突厥少女冷声相讥。
“做粗人就是谦虚么?”林晚荣大惊道:“那是他们太没眼光了,我这粗人做了好久了,想细也细不了!”
这人嘴角又泛起一丝隐隐的荡笑,玉伽看的久了,对他的脾性多少有了些了解,但凡见了这笑容,流寇心里准没想什么好东西。
少女轻呸了声,将那小巧的玉笳收回怀中。
“这个,给你!”林晚荣取出金刀,向玉伽手中递去。
流寇少有的这么大方,望着那金光闪闪的弯刀,突厥少女一时倒迟疑了。
“你,真的要把它还给我?”她脸上半信半疑。
“当然了,你以为我‘诚实小郎君’的外号是浪得虚名么?”林晚荣不满地看了她一眼:“这小刀在我身上,除了修修指甲,实在派不上用场。
我说了还给你,那就是真的还给你。
你也不要太感动,这是你应得的。
”
我感动什么?玉伽瞪了他几眼,听他前面一句话,倒还有那么些诚意,后面一句话,却是地地道道的得了便宜就卖乖了。
玉伽踌躇了一阵,缓缓伸出手去,将那金刀握紧了,她轻轻拉了两下,也不知怎的,那金刀却是纹丝不动,再拉了两下,还是如此。
“你抓这么紧干什么快松手啊!”少女神色着恼的叫了声,脸色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