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甘心
这样的念头简直令人唾弃啊
兰珊在心中自嘲,果然被放手的人总归要耿耿于怀――她这么快就成了更在意的那一方。
可是,她却要演出毫不在意、甚至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百川,不早了,你回房歇息吧。
”她站了起来转过身,手背到身后站直,仿佛坦然无比。
她仰起脸看着从刚刚就一直沉默地站在她身后的百川,一张俏脸上的表情渐渐趋于沉静,只是双眸带着湿润的水光,让人总忍不住想要凝视。
百川听到逐客令措不及防,有些尴尬,“我去让小二”
“不用了。
”兰珊打断他的话,似乎意识到自己反对得实在有些快,她无措半晌才干巴巴地解释了一句,“我还想和若谷说几句话,待会儿他顺便帮我去和小二说下就是,就不用麻烦你了。
”她越发客气生分,像是说要当什么都没发生,就可以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仿佛在她的时光里,她已经做主,将他们之间的事一退再退,退过了洞府的疯狂,退过了山洞的缠绵,退过了下山时的温情,退过了山上的熟悉,退到了当初她昏迷醒来,在师傅的简短言语中,她有些陌生又有些距离感地看着他,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百川。
”――甚至不是后来那不伦不类的“百川大师兄”。
仿佛海边的潮汐,涨潮时呼啸而来,拍打着他的心,淋湿了他的鞋袜,可退潮便将所有痕迹都抹平!只留下他从足底蔓延上来的寒意。
凭什么明明都是发生过、存在过的事情。
一口浊气从肺腑升到心头,再沉甸甸地压下来,压得他心生烦躁。
他是“百川”,师弟是“若谷”
她对凌若谷从来都是直呼其名,这还是第一次去掉姓这样亲昵地叫他。
凌若谷忍不住又去牵住她的手,心情犹如井里的水桶,时上时下,吊水的绳子在她手里,任她拉扯,水花四溅,波纹震开。
只是,他没有忽略,她在叫师兄离开时,背到身后的手却握紧了在颤抖――师兄没有发现。
可师兄一向细心凌若谷张开自己的手掌将她小小的拳头包裹住,怕她的指甲伤了手心,他小幅度又不容拒绝地掰开她死扣朝内的五指。
手被卸了力,整个人的气势都仿佛散了一般,兰珊不由退后半步,凌若谷张臂托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