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霖离开幽燕之后,韩世忠每次召集诸将,连坐姿都变得有些邋遢,总是斜躺在椅子上。
今天他的腰背却挺得笔直,虎视帐内,冷声道:“女真鞑子来幽燕一遭,犯我疆界,杀我百姓,俺的麾下儿郎不知道折损多少。
现在他们大闹一场,反倒想要抽身就走,世间岂有这般道理。
若是叫他轻松走脱了,日后岂不是想来就来,这一回必须给俺死死地咬住。
就算不能咬死他们,也要撕下几块肉来。
”
帐中诸将,面面相觑,打了这么久,不光是女真鞑子不想打了,幽燕将士也没有几个还想继续打的。
这场仗不同于以往,几乎是日日搏命,激烈程度已经到了早野外遭遇,不管是多少人的遭遇战,都是不死不休。
双方将士的心底,都在忍受着煎熬,等着这场仗快些打完。
现在鞑子终于要撤,自己这群人已经守住了幽燕,这对大宋来说是天大的功劳。
强如契丹,也在他们面前不堪一击,但是在幽燕他们一点便宜也没讨到。
韩世忠一看诸将的模样,心里暗暗思量,少宰再汴梁做出那等大事来,正是俺老韩翻身的绝好机会。
若是能在女真撤退时候,再立功绩,就是晋升之资,谁知道这些鸟军汉一个个都打累了。
幽燕鏖战这么久,确实没几个人想继续打,这仗打得太残酷了。
少宰的意志是寸土不让,底下的军士就要在每一寸的土地上和女真鞑子死战,女真人又惯会驱使生口奴隶,很多的大宋将士都对屠杀那些麻木呆滞的生口生出了些阴影,夜里的大营中时常有崩溃的士卒失声痛哭。
这些鸟人不愿意继续厮杀,那俺韩五的枢密院副使,什么时候能到手。
以前韩世忠只想进枢密院留在汴梁享福,如今他的大靠山发动政变,成功推翻头顶的两座大山,独掌朝中大权,韩世忠对自己的要求也水涨船高,已经开始觊觎西府副使的位置了。
手下如此态度,韩世忠毕竟是有经验的大将,只得作罢。
若是强要去追,只怕弄巧成拙,被女真反打一阵就不好了。
毕竟女真主力兵马,也没有折耗很多,野战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韩世忠心中恨恨地骂了一圈手下的小将,脸上却笑了起来,准备说几句场面话,让大家好好歇息一番。
这时候,外面进来一个小兵,抱拳道:“韩帅,少宰派人传来军令。
”
“哦?”韩世忠大喜,若是杨少宰下令,这群鸟军汉,谁还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