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人也发现了他们,指着这边议论几句,那个“农夫”突然一愣神,带着人往山上走来。
走到近前,大声道:“山上可是杨少宰?”
杨霖伸手示意侍卫放他们过来,近前一看,笑道:“宗泽,你在此地作甚?”
“少宰,下官恭喜少宰扫灭西夏,立下不世之功。
下官上次随少宰治河,蒙少宰提拔,现已升为解州通判。
”
杨霖指着一块石头,道:“来,坐下细说。
”
两个人往地上一坐,侃侃而谈,宗泽有一肚子的谋划,却苦于没有门道让上位者得知,趁此机会赶紧说道:“治河国家大计,非同小可,绝非一州一县之力能为之。
下官到了解州,可以修这一段,若是有去年的大雨,只怕这一段修得毫无作用。
非得有去年少宰那种规模的治河,不能根治河患。
”
杨霖点了点头,耳听着咆哮的河水,沉声道:“两岸苦河久矣,虽然也给了无数良田灌溉,但是每年死于河患的百姓,比战乱多了十倍不止。
”
见少宰眉头紧锁,宗泽道:“依下官看来,治河需要有专门的衙署,不拘州县而是沿河一带全部统筹负责,常年修缮加固,分流挖渠,打捞泥沙,植树固土。
”
大宋衙门冗官问题严重,很多官员就是纯属混吃等死,每日舒舒服服什么活都不干,享受风流富丽的士大夫生活。
杨霖一听大有道理,反正这么多衙门没活干,不如找点事安排一下。
抬头一看,眼前的宗泽身材魁梧,面皮黝黑,目光坚毅,不知道胜过那些白白胖胖的士大夫多少。
杨霖笑道:“宗泽,若是成立治河衙署,让你挑大梁,你担得起来么?”
宗泽并不推诿,笑了笑,抱拳道:“下官愿意一试。
”
“治河这等国策,没有机会给你试,你就说你行不行?”
“行。
”宗泽并没有犹疑,他是农家出身,少时随父兄耕种读书,自认比满朝的士大夫更有可能治好黄河。
杨霖点头道:“好,竟然你有这个自信,那就在解州等着。
本官回朝之后,便向陛下进言,只要本官开口,诏书不日即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