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瞥了一眼左手,被触手覆盖过的地方已不似刚接触时的色彩斑斓,乍一看的确还是肉色。
但仔细去看,却发现全部左手与大半条小臂都爬着细密的色彩点,越贴近、越分不清色彩,似是自新印象主义而起的点画法。
布满点状色彩的部分似乎已不属于她,异类的异常能量嵌入其中,无法割离。
由央镜化做的水态宝石手链变为醒目的蓝,在限制内不断变化着形状,却又被淹没于那触手之中无法轻易改变形象。
视线移动,落在地上的那些动物残骸上,才发现它们身上的色彩全部是由各色的色彩点调和而成。
极细的笔触,如若不是仔细观察的话,几乎完全看不出。
它们就像一幅幅实体的画作。
“我猜是同化,不要过多接触。
”
死海说,虽然语气和平常无二,但语速变快了些,“你这具肉/体终归是人类,无法抵抗这种转化行为。
”
“好的,明白了。
”
她尽量将同化范围控制在肘或者肩关节以下。
理智上,她切切实实地这么想。
但在那不断吞噬焦躁感的情绪驱动之下,释千却冒出一个想法来:这细密的色彩点美丽夺目,如果能覆盖全部的身躯,一定是一件足够愉悦的事。
仿佛这样便能与它共生,仿佛这样便能和它永远、永远地在一起……
诸如此类,情绪混杂在一起。
盯着眼前的怪物微微扬眉,她意识到那份“情绪”是来自精神层面的影响,她如果无法克制或者及时脱离,就会像地上的那些动物尸体一样。
但是……
但是?
释千站在当场、没再继续行动,那本一直想要往回收缩的触手也显得有些许犹豫,最终停顿了下来,双方之间的拉扯进入一种诡异的平衡。
而释千在想现在的她从“情绪”方面来讲,似乎的的确确想和这个她完全不识真面目的异种“共生”,想和它永远在一起。
但她不愿意以它的方式存在,或者被同化成为它的其中一部分。
如果要共生、要相似、要永远在一起。
理所当然地,也应该是它成为她的一部分吧?
就像借助她力量存活的陆闻礼,就像想同她亲近的死海,就像此时此刻和她共生的[梦核]。
它们的的确确都和她在一起,但她是“被依附者”,而不是依附者与被同化者。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