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碗冒着热气的?杏仁酪,底下压着张泛黄的?药方,还有似曾相识的?遒劲有力的?字迹。
赵府连办两场丧事,白发人送黑发人,沉闷低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中秋家宴。
阿梨深居简出,只在赵府的?佛堂出入,而?正房里的?赵老太太也一直不愿见她,阖府好像都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阿梨从未亡人变成?了真正的?活死人。
中秋家宴设在暖阁,阿梨照例一个?人守在佛堂,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酒气,阿梨心下惊悚,回头便看到久未露面的?赵北煊。
看样子男人的?腿上已经养好,此时正斜倚在门边欣赏着佛堂一脸紧张戒备的?女子。
“嫂嫂真是菩萨心肠,”赵北煊脚步虚浮,腰间玉佩撞在门上啷当作响,“只是这般粗麻素锻,怎配得了嫂嫂的?雪肤花貌?”
阿梨脊背绷得笔直,扶着供案慢慢起身,“二叔醉了,我?让春杏送您回席。
”
浓重的?酒气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赵北煊忽而?轻笑?,“嫂嫂信了三弟允诺的?放妻书?”
阿梨愣神,赵北煊双手将?描金扇“啪”地合拢,轻笑?,“可惜三弟戍边多年?,怎能?有我?这个?当兄长的?更知女儿家心思?与其守着活寡,哪有抱着活人暖和
??????
?”
“春杏,春杏……”阿梨握着的?手微颤,大声唤着,门外却?无人应答。
“嫂嫂有事可以?吩咐二弟,二弟乐意效劳。
”
供案前的?长明灯被?穿堂风吹得忽明忽暗,看着眼前素服裹身的?柔弱女子,赵北煊只觉得血液上涌,反手闩上了佛堂大门。
“二,二夫人该着急了,我?让小厮送您回房?”
“嫂嫂莫怕,二弟……”
阿梨趁着空挡,拎着裙裾往门口?跑,谁知道醉酒的?赵北煊比她更敏捷,摇晃着堵住出路,还顺手抓住了阿梨垂在腰间的?绦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