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也是这般……”
当年老爷何尝不是如此戳她的心窝子,就因为她赶走了那对孤儿寡母,宁愿死在北疆也不愿回府。
赵家?男子都这般心硬,偏又多情……
佛堂烛火摇曳,檀香丝丝缕缕。
赵老夫人端坐在上方?,面色冷峻的盯着阿梨鬓边那只白玉簪,分明?是最素净的样式,偏偏格外晃人眼。
“既是晨课,便该穿缦衣。
”赵老夫人慢悠悠的声音响起,“你这般不诚心,大郎如何安息?”
阿梨跪坐在蒲团,“是,儿媳疏忽了。
”
赵老夫人慢慢翻看阿梨早间抄写的经文,抬头却见眼前?女子素衣交领处透出后颈瓷白,俯下叩首时素衣裹着的腰肢尽显,指尖未染蔻丹却透着淡淡粉。
甚至连额前?散落的碎发,在晨光中也泛着鸦青光泽,无一处不魅惑人心,怨不得三郎一时迷了眼。
赵老夫人捻着佛珠的声响在寂静的佛堂中显得格外清晰,像是悬在头顶的尖刀,阿梨跪坐着不敢挪到半分。
“若不是因为你,大郎也不会走的那样急,”赵老夫人抬了抬浑浊的眼睛,“自今日起,你便净手抄录《法?华经》,待百日祭时,在佛前?焚化才显诚心。
”
“是。
”阿梨垂眸盯着膝下的一方?青砖。
“赵氏女子以贞德昭荣,如今你既已进了赵家?的门,便是我赵家?妇,要谨言慎行,莫生旁念。
”赵老夫人手中鸠杖不轻不重的轻扣地面,“不然,我们赵家?祠堂,埋个把失节的淫/妇还是埋的下的!”
阿梨头垂头,“儿媳不敢有违,谨遵母亲教诲。
”
赵老夫人拄着鸠杖“咯噔咯噔”一步一步走近,“诵经礼佛,为我儿祈福,这是替你自己赎罪,”暗哑又苍老的声音像敲击着人心,“求菩萨垂爱,洗去你命里的煞气!”
赵老夫人走出佛堂,看着廊下秋风摧残的萧条枝丫,转身?又看了眼佛堂,只觉得佛堂的满室暗香在肺腑间翻涌,一股浊气哽在心间。
暮色沉沉,远处传来打更声,阿梨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后罩房,青丝如瀑散落肩头,发间最后一根玉簪也换上了木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