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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在这里像是没有尽头。
满目疮痍,前面的土坡多得车都没办法开,李缙只好下了车自己走过去。
他穿着黑色的羊毛大衣,面容冷峻双腿修长,看起来和这里格格不入。
目之所及是荒芜干裂的土地,不远处是贫穷破落的村庄,大多房屋都空置了,只有少数上了年纪的人留在这里。
李缙一路打听,问到了当年被收买的车夫王勇家就是在这个村子里。
出车祸那年李缙自己也是刚记事的年纪,家里乱成一锅粥,母亲只是把重伤的王勇送到医院又给钱了事。
不追究责任已经是网开一面,再后来这个车夫是死是活就没人有时间关心了。
李缙知道凶多吉少。
就算他没有在事故中殒命,大老爷也不会任由这个危险得像是定时炸弹的人继续好好活着。
果然如此,村口的老人告诉他,“王勇死了快十年了,从前在城里的大户人家做事,又被人辞退了撵忘????????愺?ィ寸?費?整?理?回来,落下一身毛病,没躺几天就死了。
”
“他们家还剩下什么人吗?我记得他有个孩子。
”
“有的,有的,”老人点头,又重重叹了一口气,“他婆娘也活着。
孤儿寡母,日子不好过啊。
”
冷风呼啸,李缙的心也被他这几声浑浊的叹气搅得沉重。
他问清地址,道谢后留下了些钱,顺着老人指的方向又翻了两个小土坡,终于看见了一个摇摇欲坠的老房子。
门没有上锁,他还是敲了两下,听到里边儿一声苍老喑哑的,“谁谁啊?”然后是一阵脚步声,片刻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探出头,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害怕,是一种麻木的迟钝。
李缙只说自己认识王勇,手里有件一东西是该给他的,于是送了过来。
“你进来说吧。
”
妇人穿得单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冻得瑟瑟发抖,让李缙进屋后连忙关上了门。
光线阴暗,屋里比外面也暖和不了多少,还有一股潮湿的霉味。
寒风吹得窗户嗡嗡直响。
床上坐着一个小孩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