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宗室几位封王后独揽大权。
以他们这半点不留后路的残暴作风,一旦夏侯氏败了,自有千万人等着将他们食肉寝皮。
魏蕴的表情上既是对夏侯氏的憎恶,也有对齐国朝政的无奈,这样的神色,薛鹂前不久在梁晏的脸上看到过。
再次来到玉衡居,梁晏的心情却大不如从前。
一见到魏玠,脑子里便冒出与薛鹂有关的事。
他对薛鹂并未有任何逾矩的举动,却迟迟不愿将他与薛鹂出行的事说与魏玠听。
甚至隐隐地希望薛鹂也将此事藏在心中,当做他们二人之间的秘密保守。
那一夜流萤飞散如星火,凉风习习吹得梁晏衣衫飘动。
他站在小丘上,笑道:“鹂娘日后倘若伤心难过,不妨来此处看看。
”
“世子若是心烦也会来此处吗?”
“流萤不算常有,心中的忧虑却怎么也消解不完。
”梁晏的嗓音比起魏玠,要多了几分少年的稚气。
魏玠即便是笑着,也始终像是尊冷冰冰的石像,有着挥之不去的漠然。
“世子在忧心什么?”薛鹂忍不住问他。
或许是风景太好,薛鹂的语气也温柔,他便下意识回答了她的话。
“社稷已是危如累卵,可惜我并无韩王之才,却妄图如他一般建伊吕之业,弘不世之功。
如今连三公曹都无法胜任,若换做兰璋,定能功载国史。
”梁晏说完后才觉得自己的话无异于是自取其辱,薛鹂如此喜爱魏玠,定会在内心讥讽他的不自量力。
他不禁别过脸,不去看她脸上的表情。
然而许久后,他才听到薛鹂说:“世子正值年少,何必妄自菲薄。
”
薛鹂身后是漫天飞舞的流萤,月光映照在她衣衫上,让她连发丝都蒙了一层清辉,衬得她如同神女一般。
“往后如何又有几人说的准,世子但求无愧于心,是非成败不必过问。
”
这种话梁晏听得着实不少,只是从魏玠的心上人口中说出,总归是多了几分不同的意味。
他嗓子莫名有些发堵,艰涩地开口道:“你不认为我与兰璋相差甚远吗?”
“烛火有烛火的光,流萤却也有流萤的光,彼此都无法比拟,至少此刻,我认为流萤的光更得我心。
”
夜风吹得梁晏眼睛干涩,他眨了眨眼,良久后才说:“多谢。
”
梁晏与父亲争执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