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用再多语言修饰,都无法掩盖他本性里的自私薄凉。
他说从原主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才选择下注,可若原主真与他是一类人,那就算受了恩惠,便会任由他摆布吗?
原主如果答应,则证明他与牧老头压根不是一路人。
牧封川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却终究不是原主,无法预测在事情真发生时,原主的决定。
他只是庆幸,庆幸自己意外离开了牧城,要是真掉进牧老头的陷阱,无论恩情逼迫,还是其他手段,自己恐怕都不会容易。
他的态度转变,让牧老头自嘲一笑。
牧老头睁着晦涩的双眼,望向房梁:“而今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那枚从灵兽谷偷出来的兽卵,我的祸事因它而起,当初本来想砸开它,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终究没狠下心。
后来,我将它藏到鸟不渡一处山洞里,它失去生机后,与石头无异,不出意外,应该还在那儿,你去帮我把他取出来,还给灵兽谷吧,替我洗清当年的冤屈。
”
他喃喃道:“我没有罪,他们才是真的罪人。
”
牧封川嘴角狂抽,差点儿爆粗口。
你刚讲的事情,转头就忘了吗!
我要是带着那颗兽卵去灵兽谷为你喊冤,怕是要被格杀当场,还不如去找你那几个仇人同归于尽呢!
于是牧封川直截了当拒绝:“做不到!”
牧老头被如此果断拒绝,居然也不气馁,他半闭上眼,低声念叨了一段路线:“那你就帮我去看一眼,带走它,就当全了我的念想。
”
没了后续,任务难度直线下降。
牧封川考虑了一会儿,点头答应:“如果还在的话,没问题。
”
屋内一时安静。
忽然,牧老头张嘴道出一串法诀,尽管声音极轻,每个字却毫无含糊之处。
牧封川下意识记住,发现是一套从胎中开始驯养灵兽的御兽之术。
他心里一凉,以为是什么灵兽谷不传之秘,不料却听牧老头道:“老夫其实没帮上你什么,这是添头,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东西,本来当初想用在那颗兽卵上……罢了,就当是我不甘,留给你吧。
”
说完,他沉沉叹了一口气,仿佛叹尽了一生中所有的不甘与遗憾。
牧老头的胸腔随气息下沉,并再也没有鼓起。
牧封川感应中,床上的生命迹象逐渐消散,很快只剩最后一点儿余温。
站起身,转身出门,门口,牧封川扶着门框,回头看向屋内。
“你教牧城御兽,是想借灵兽谷之手覆灭牧家吧,牧家之前对你确实刻薄,但罪不至此,我会向灵兽谷说明此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