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懒散散地贴着李廷云，从不正眼看他的眼睛，此刻正冷漠地盯着他，像看一具已经死掉的尸体。
“再说一遍。
”
王小开听见司盛说。
那是司盛惯常的语气，他跟着老爸谈生意的时候，听过很多遍。
老爸总是在这种明明没有一点威胁意味的冷漠语气里，一次一次把自己的利益让出去。
王小开紧张的喉结动了下，嘴角的笑容挂不住了。
“我……”
“听王叔说，今天是你锻炼的最后一天。
”司盛抬起手抚在李廷云的后背，另一只手按在李廷云已经攥起的拳头上，指腹在暴起的青筋上摩挲。
很性感、很有血性，但没有必要，同这种人打起来，吃亏的只会是他们。
指腹下的肌肉缓慢地失了力道，在他的安抚之下成了乖顺的狗。
王小开的瞳孔轻微震动了一下，他来超市的事不是秘密，只要稍微打听一下，谁都能知道。
他震惊的是，司盛依旧喊他的爸爸“王叔”。
没有地位上的一落千丈，没有语气上的生疏胆怯。
他依旧这么自信，好像什么事情都掌握在他手里。
“司盛，我只是……”
“连名带姓，”司盛唇角勾起来，毫不客气地打断王小开的话，手指拉过旁边的推车，滚动了两下，“再开个机子吧，王叔让我帮忙……”司盛从上至下地打量王小开一眼，语气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锻炼锻炼你。
”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王小开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司盛占据着他面前，指挥着泥腿子在生鲜区里，拿食材，让他称，称完撕开袋子，拿出几个说不要了，只要剩下的，称完继续找茬。
司盛不是计较的人，他明里暗里听到的疯言疯语比今天过分的多得多，他今天这么做，不过是为了……
王小开的视线落在生鲜区穿梭的男人身上，这个泥腿子还真有本事，能把司盛这样的人物抓在了手心。
让司盛为他主动出头。
还是用这么幼稚的手段。
他们八百年前追女孩都不用这样的手段了！
“工作时间发呆。
”司盛修长的手指拿着已经称好的辣椒，动作优雅地放在王小开的面前，“不好意思，麻烦帮我拆一下，我现在只想要两个了。
”
王小开面部肌肉一紧，这样的事情反反复复来了一个小时了，但他无法拒绝。
他认命地拆开封口，留下两个青绿新鲜的辣椒，重新打上标签、封好口，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