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严肃道,“山上确实有只可怕的上古妖兽,杀人无数,煞气极重。
需每十年向它献上一次祭品,才能平复它的煞气,保人间太平。
”
姜蘅没想到那些看似哄小孩的玩笑话居然是真的。
看着常嫂畏惧且异常认真的神情,她只觉一阵阴寒涌上后背。
先不论山上是否真的有什么上古妖兽,就看这些村民娴熟麻木的样子,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拿活人上供了。
自己还真是倒了血霉,本以为是重获新生,没想到体验期只有一个月。
姜蘅努力保持镇定,蹙眉道:“你们是不是被骗了?如果那山上真有妖兽,怎么可能被区区一个凡人压制?”
“不是压制,是满足。
”常嫂语气怜悯,“妖兽需要的不是人肉,而是恐惧……”
“跟她说这么多干什么?误了时辰,我们全村人都得遭殃!”陈五叔不耐烦地打断常嫂,然后一扯麻绳,将姜蘅拽向不远处的牛车。
姜蘅无法挣脱,只能向村民们投去求救的目光。
然而这些与她对上目光的人,要么神情漠然,要么心虚地移开视线,就连常嫂也不再多言,似乎所有人都默认了她的命运。
姜蘅的心彻底凉了。
就这样,她像牲口一样被陈五叔推进笼子,盖上黑布,在村民们的注目下缓缓驶出村子。
*
姜蘅不清楚自己在笼子里待了多久。
神山太远了,牛车似乎一直在上坡,她被颠得头晕目眩,几次想吐却吐不出来,只能靠说话来转移注意力。
“陈五叔……”她勉强忍下想要骂人的冲动,虚弱出声,“为什么是我?”
“什么为什么是你?”陈五叔的声音从笼子前方传来。
“为什么选我做祭品。
”
陈五叔沉默了一会儿,粗砺的嗓音隔着黑布,夹杂着呼呼的风声:“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咱们村子的吗?”
“记得。
”姜蘅回忆,“当时我还是个婴儿,被扔在山里等死。
是你进山打猎时发现了我,怕我冻死,把我捡了回来。
”
当然,这只是村里人的说辞。
事实是当时的原身太小了,对自己的过去根本没有任何记忆。
“你的确是我捡的,但我捡你不是因为可怜你,而是因为村里的人越来越少了。
”陈五叔声音沉沉,“大家都有父有母,有儿有女,谁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亲人去死。
而你是村子外面的孤儿,选你做祭品,大家都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