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免来日两宫生出嫌隙,伤了母子情分,也可免涵儿卷入帝位之争,毕生不安。
只有出嗣旁支,永无继位之可能,才能保住涵儿永生平安。
”
玉娆深深懂得,颔首赞同。
午后,我已困倦,在颐宁宫长窗的紫檀榻上轻眠些许,梦见玄清依旧清朗温和的笑容,他轻抚我的额头,“?侄?,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你害怕。
”
我在梦中惆怅,“如果那一年在甘露寺我们可以远走高飞,我并不稀罕太后之尊。
”我停一停,不觉含泪,“你可知道,我终于下旨,让涵儿承你的血脉。
”
他颔首,“我一直视他如子。
”
他浅笑离去,飞雨逐花。
我怅然醒转,眼前是颐宁宫陌生而华丽的殿宇,重重珠帘外,有一双燕子轻悄悄飞过,低婉一声。
外头有人影一晃,小允子进来道:“昨日半夜,昭阳殿那位心悸而死。
宫女发现送进去的早膳不曾动,才发现出了事。
”他声音一低,“来报的宫女说她身子都僵了,可是眼睛仍睁得的老大,死不瞑目。
”
炉中乳白的香烟如一脉游丝幽幽细转,昏黄的斜阳一抹拂过九龙影壁,落进深深庭院。
空落落寥无一人,我恍惚浮出一丝笑意,静静道:“知道了。
”
日光那样安静,仿佛时光都烙在了青竹帘上,只晕出淡淡的白影,心深处忽然漫出无声无息的寂寞,渐渐浸透全身,连她都死了。
小允子道:“请太后懿旨,如何处置?”
我望着窗外幽竹,倦意深深,“按先帝意志办吧,她享了那么多年的皇后之位,还是给她吧。
”我停一停,“告诉礼部,谥号‘温裕’。
”
小允子躬身退去。
我倦然倚下,窗外有微风泠泠,引来琵琶弦上清歌声声,仿佛是胧月的声音:“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汝心金石坚,我操冰雪洁。
拟结百岁盟,忽成一朝别。
朝云暮雨心云来,千里相思共明月!”
年轻的女孩子有着年轻的憧憬,仿若数十年前的我,不过是甄家养在深闺的少女,对于人世懵懂而想往。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