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岂在朝朝暮暮。
没有久长时,亦没有朝朝暮暮。
我所剩的朝朝暮暮都尽数归了眼前这个男子。
明黄一色,刺痛我的双目。
如瑶华的月渐渐黯淡了。
月上中天,满庭风来,湖水轻拍岸边,我静静举起玉箫,吹的仍旧是那时我们同奏的那一首《长相思》。
请容许我,在这相似的深夜里,凭一抹七夕月光,借一缕清落箫音,安静的思念你。
箫声回环曲折,凄楚悲凉。
那林间的宿鸟,也被歌声惊动,扑扑飞起。
奈何天
玄清回到王府时已经月上中天,初七的月色有点黯淡的黄,辉色洒在清河王府深茂的花树丛里,隐隐有了几分凄凉之意。
他微微黯然,又是七夕了。
再好的月色都已经过去,也再没有一晚的月色能抵的过当日。
她回眸对她微笑,小舟泛于河中自行漂泊,她说,“你瞧,月色多好。
”
月色多好,他怅惘地想,再美的月色都比不上她真心的一笑。
与她相识多年,她其实甚少真心的欢悦。
几乎在宫中每一次见面,她都是不快乐的。
那样绝美的容颜,被隐约的哀伤覆没。
只是她,执意不肯落泪,是那样倔强的女子,情愿把心事寄托在笛声里。
呜咽婉转的笛声游走在深宫回廊梨花如雪的转角,是她难以低诉的心事。
玄清摇一摇头,极力想摆脱这样的回忆,他自嘲,还有什么可以去想,她已经是他的淑妃,后宫中最得意的女子。
庭中阶下,几张凉簟随意铺在那里,却是人去簟凉。
玄清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这么晚,玉隐应该已经睡下了。
不见也好。
他总是潜意识地想要避开玉隐,也许是因为她那双酷似心底牵念不忘的人的眼睛;或许是害怕那双眼睛中流露出来的炙热又痛苦的光芒。
让他害怕,那样相像的眼睛,那样相似的情意,只是,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姻缘总是错落……
其实,玉隐也没有什么不好。
或者说,很好,她温顺、她爱他、她为他把王府中的一切操持得井井有条、她是他的侧妃,唯一的。
他无声的叹息,只是,自己爱的,是她的姐姐。
月亮已经升至半天,树丛中无数飞舞的流萤,在这些带着寒意的蓝色微光中,那平正高大的屋宇,檐上蹲伏的镇庭兽,显得格外幽异和宁静。
流萤,那些美丽的萤火,曾是她执了他的手一起看,被她轻轻拢于手心,复又放出。
她只是微笑,如白莲绽放于河心。
那么美,他几乎感觉晕眩,即使粗陋的佛衣,依旧无法掩盖住她的风华。
玄清踏着满地密匝的树影走进永慕堂准备睡下。
忽然斜眼看见旁边玉隐居住的积珍阁依然有蒙胧的烛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