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安慰。
皇上喜欢安美人就好,臣妾只求皇上能日日舒心,福寿安康。
”
这样情意深重的话,玄凌听了也是动容。
我心头亦是感触,我竟从未发觉,皇后对玄凌竟有如斯深情,这深情之下竟能将他人拱手奉于玄凌怀中,只求他能欢悦便可。
爱人之心,难道能宽容大度至此么?
未及我细想,玄凌已道:“容儿的美人还是去年此时封的。
”玄凌执起陵容的手,含笑凝睇她含羞绯红的容颜,柔声道:“就晋封为从五品小媛吧。
”
陵容的目光飞快扫过我脸庞,饱含歉意。
很快别过脸,恭谨行礼如仪:“多谢皇上厚爱。
”
玄凌开怀大笑:“容儿向来娇羞温柔,今日再见,一如当初为新人时,并无半分差别。
”
陵容微垂臻首,娇羞似水莲花不胜凉风。
惟见发间一枝红珊瑚的双结如意钗,钗头珍珠颤颤而动,愈加楚楚动人。
听得她道:“臣妾哪里还是新人,不过是旧酒装新壶,皇上不厌弃臣妾愚鲁罢了。
”
玄凌手掌抚上她小巧圆润的下巴,怜爱道:“有爱卿在此,自然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今日重入朕怀,应当长歌以贺。
”
陵容微微侧首,极天真柔顺的样子,微笑唱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
一曲绵落,玄凌抚掌久久回味,待回过神来,笑意更浓:“花开堪折直须折,朕便折你在手,不让你再枝头空寂寞。
”旋即对李长道:“取金缕衣来赐安小媛。
”李长微微一愣,躬身领命而去。
金缕衣,那是先皇隆庆帝特意为舒贵妃所制,当世只得三件。
一件遗留宫中,一件为舒贵妃出宫时带走,另一件则在清河王手中。
这样隆重的礼遇和恩宠,几乎令人人都瞠目结舌,大出意外。
欣贵嫔忽而浅笑,转过头不无酸意道:“越女新妆出镜心。
安妹妹果然是一曲菱歌敌万金!(1)”
我蓦然想起,这一首歌,正是安陵容去年得幸时所唱的,凭此一曲,她成为了玄凌的宠妃。
那时的她羞涩紧张,远不如今日的从容悠逸,轻歌曼声。
而时至今日,这首《金缕衣》成就的不仅是她的宠爱和荣光。
昔日种种的潦倒和窘迫,安陵容,终于一朝扬眉吐气。
我说不出此时的心情到底是喜是悲,只觉茫茫然一片白雾荡涤心中。
悄然转首,抿嘴不语,在菊湖云影殿极目望去,远远的莲花之外,便是清河王所暂居的镂月开云馆。
听闻馆外遍植合欢,花开如雾,落亦如雨缤纷。
也许在我和眉庄都是这样萧条的景况下,陵容的骤然获宠于人于己都是一件好事。
然而,我的唇际泛起若有似无的笑。
惠风漫卷吹起满殿丝竹之声,这样的歌舞升平会让人暂时忘记一切哀愁。
我举杯痛饮,只愿长醉。
我想,我不愿再想,也不愿再记得。
注释:
(1)、出自张籍的《酬朱庆余》,全诗为:“越女新妆出镜心,自知明艳更沉吟。
齐纨未足时人贵,一曲菱歌敌万金。
”
第六十八章长门怨
一个月后翻阅彤史的记录。
整整一月内,玄凌召幸我一次,敬妃两次,眉庄两次,曹婕妤一次,慎嫔与欣贵嫔嫔各一次,与皇后的情分却是好了很多,除了定例的每月十五外,也有七、八日在皇后宫中留宿,再除去有数的几天独自歇息,其他的夜晚,几乎都是陵容的名字。
朝廷分寒门、豪门,后宫亦如是,需要门第来增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