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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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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引的人的目光。

     我并不担心自己的舞艺,小时候居住江南的姨娘就常教习我舞蹈。

    七八岁上曾听闻纯元皇后作《惊鸿舞》颠倒众生,观者莫不叹然。

    小小的心思里并存了一分好胜之心,特意让爹爹请了一位在宫中陪伴过纯元皇后的舞师来传授,又研习了《洛神赋》和与梅妃《惊鸿舞》有关的一切史料,十年苦练方有此成就。

     只是,让我为难的是,我的《惊鸿舞》源自纯元皇后当日所创,动作体态皆是仿效于她,要怎样才能做到因循中又有自己的风格,才不至于让人捉住对故皇后不敬的痛脚。

    这片刻之间要舞出新意,倒真是棘手,让人颇费筹谋。

     忽听一缕清越的笛声昂扬而起,婉转流亮如碧波荡漾、轻云出岫。

    一个旋舞已见清河王立在庭中,执一紫笛在唇边悠悠然吹奏,漫天紫色细碎萝花之下,雪白衣袂如风轻扬。

    几个音一转,曲调已脱了寻常《惊鸿舞》的调子,如碧海潮生,落英玉华,直高了两个调子,也更加悠长舒缓。

     眉庄机警,律调一转已跟上了清河王,陵容也换过了曲子来唱。

     心中一松,高兴非常。

    这清河王随意吹奏,倒让我脱离了平日所学舞姿的拘泥,云袖破空一掷,尽兴挥洒自如。

    紫萝的花瓣纷纷扬扬拂过我的鬓,落上我的袖,又随着奏乐旋律漫成芳香的云海无边。

     正跳得欢畅,眉庄的琴声渐次低微下去,几个杂音一乱,已是后续无力。

    我匆忙回头一看,眉庄皱着眉头捂着嘴像是要呕吐出来。

    仓促间不及多想,只见清河王把紫笛向我一抛,随手扯过了“长相思”席地坐下抚琴。

     眉庄被宫女忙忙扶了下去休息。

    我一把接过紫笛,心下立刻有了计较。

    昔年梅妃江采萍得幸于唐玄宗,因精通诗文,通晓音律,更难得擅长歌舞,深得玄宗喜爱。

    梅妃“吹白玉笛,作《惊鸿舞》,一座光辉”,被玄宗戏称为“梅精”。

    如今我一笛在手,再起舞蹈,自然不会与纯元皇后双手无物的翩然之姿相提并论,也就更谈不上不敬僭越之说了。

    何况《惊鸿舞》本就源起于梅妃,也算不得离题。

     想着已经横笛在唇边,双足旋转得更疾,直旋得裙裾如榴花迸放吐灿,环佩飞扬如水,周遭的人都成了团团一圈白影,却是气息不促不乱。

    一曲悠扬到底。

     旋转间听得有箫声追着笛音而上,再是熟悉不过,知道是玄凌吹奏,心里更是欢喜。

    一个眼神飞去,见他含情专注相望,神情恰似当日初遇情景。

    心头一暖,不愿再耿耿于怀水绿南薰殿一事了。

     笛箫相和,琴音袅袅,歌喉曼曼,渐渐都低缓了下去,若有似无。

    身体如风中柔柳低迥而下,随着绕梁的余音袅袅旋得定了。

    臂间腰上灿烂华美的轻纱徐徐铺展开去,铺成了一朵绯丽的花,盛放在雪白殿石上。

    盈盈举眸看着向我走来的玄凌,他伸手向我扶我在怀中,轻声在耳畔道:“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低首嫣然含笑:“雕虫小技,博皇上一笑罢了。

    ” 侧身见曹婕妤面色微变,瞬间已起身含笑对玄凌道:“皇上看臣妾说的如何?妹妹果然聪慧,能作寻常人不能作之舞。

    不逊于故皇后在世呢。

    ” 话音未落,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曹婕妤道:“曹婕妤怎么今日反复提起故皇后的《惊鸿舞》呢?本宫记得故皇后作此舞时连华妃都尚未入宫,更别说婕妤你了,婕妤怎知故皇后之舞如何?又怎么拿甄婉仪之舞与之相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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