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育龙裔这事在于天意,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也要有些人为才是。
”
我奇道:“素日调养身子这些我也明白,左右不过是皇上来与不来,还能有什么人为呢?”
眉庄悄声道理:“华妃也不是从没有身孕。
我曾听冯淑仪说起,华妃最初也有过身孕,只是没有好生保养才小产了,听说是个男孩儿,都成形了。
华妃伤心的可了不得。
这也是从前的话了。
”眉庄看了看四周,起身从妆奁盒子的底层摸出薄薄一卷小纸张神秘道:“我软硬兼施才让江太医开了这张方子出来,照着调养必定一索得男。
你也拿去照方调养吧。
”
我想了想道:“是哪个江太医?”
“还能有哪个江太医,妇产千金一科最拿手的江穆炀。
”
“江穆炀?他弟弟太医江穆伊好像是照料温仪帝姬母女的。
这方子可不可信?”
“这个我知道。
我就是放心不下才特意调了人去查。
原来这江穆炀和江穆伊并非一母所生,江穆伊是大房正室的儿子,江穆炀是小妾所生,妻妾不睦已久,这兄弟俩也是势成水火,平日在太医里共事也是形同陌路。
否则我怎能用他,我也是掂量了许久又翻看了不少医书才敢用这方子。
”
我总觉得不妥,想了想让眉庄把方子收好,唤了采月进来:“悄悄去太医院看看温实初大人在不在,若是在,请他即刻过来,就说我身子不适。
”
采月答应着去了。
眉庄看向我,我小声道:“温实初是皇上指了专门侍奉我的太医,最信得过的。
万事小心为上,让他看过才好放心。
”
眉庄赞许的点了点头,“早知道有我们的人在太医院就好办了。
”
我道:“他虽然不是最擅长千金一科,可医道本是同源之理,想来是一样的。
”
不过多时,采月回来回禀道:“护国公孙老公爷病重,皇上指了温大人前去治疗,一应吃住全在孙府,看来孙老公爷病愈前温大人都不会回来了。
”
真是不巧,我微微蹙眉,眉庄道:“不在也算了。
我已吃过两服,用着还不错。
就不必劳师动众了。
”
既然眉庄如此说,我也不好再说,指着那窗纱对采月道:“这银红的窗纱配着院子里的绿竹太刺眼了,我记得皇后曾赐你家小姐一匹‘石榴葡萄’的霞影纱,去换了那个来糊窗。
”转而对眉庄微笑:“也算是一点好兆头吧。
”
石榴葡萄都是多子的意兆,眉庄舒展了颦眉,半喜还羞:“承你吉言,但愿如此。
”
离温仪帝姬满周岁的日子越来越近。
这日黄昏去光风霁月殿向皇后请安,随行的妃子皆在。
皇后座下三个紫檀木座位,端妃的依旧空着,悫妃和华妃各坐一边。
悫妃还是老样子,安静的坐着,沉默寡言,凡事不问到她是绝不会开口的。
华妃憔悴了些许,但是妆容依旧精致,不仔细看也瞧不太出来,一副事不关己冷淡样子,全不理会众人说些什么。
妃嫔们也不爱答理华妃,虽不至于当面出言讥刺,但神色间早已不将她放在眼里。
只有皇后,依旧是以礼相待,并无半分轻慢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