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五分钟后在两站路中途的派出所门口停下,李疏就跟拎小鸡仔似得拎着男人的衣领就把他扔下了车。
两位民警望着一头栽倒在自己面前的嫌疑人神色均十分复杂。
在派出所陈述情况大约用了一个小时,围观男人的老婆提刀过来呼天抢地要剁了他的脏东西又用了十分钟,在笔录和登记表上签完字要出门时,王术仿佛突然回神,她闷不作声掉头回来拎着装满书的背包照着男人的头脸处狠狠砸了两下。
在场的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民警嘬着牙花子“唉唉”过来警告的时候,王术已经收手了。
3.
“我衣服是不是脏了?”
出了派出所大门,王术终于忍不住问。
她仍是不敢回头检查。
“没有。
”
李疏替她拎着书包盯着她的眼睛肯定地说。
王术“啊”一声,心里稍微松快了些,她扭头向后看,果然看不出什么痕迹,然而要伸手掸掸又仍是嫌弃,最后低头揉了揉鼻头,又清了清喉咙,极力自然地挤出一抹未达眼底的比纸片都薄的笑意,道,“那叫个车回家吧。
”
她话音未落已经低头去翻找手机里的打车软件了。
她迫不及待地要回家,去王西楼和杨得意面前哭诉,听他们或许带着脏话和诅咒的同仇敌忾与安慰,也要把这件羽绒服泡上一整夜,用王戎前两天刚买的不知道是不是智商税的不伤衣服的消毒液。
去年碰到这种事情时,杨得意的煎饼果子摊才刚有起色,老王家破产的阴云尚未散去,王术不得不当个贴心的小棉袄自己把这糟烂事儿给消化了。
然今时不同往日。
王西楼一年内连涨两回薪水,杨得意的煎饼果子摊儿收入稳定破万,两人重拾生活信心以后一顿饭能吃两大碗,是时候履行父母职责陪她一道消化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骂骂世风日下贱人繁多,说不定她心里就能翻篇儿了。
李疏一直注视着王术,因此她的心思他看得非常清楚。
她心里并没有因为砸出去的那两下释怀,她仍然觉得愤怒、委屈又无奈,想回家去寻求安慰。
他眼睫微垂琢磨片刻,突然伸手把王术羽绒服的牛角扣给解了。
“怎么了?是不是还是脏了?”王术一愣,随即嫌弃地皱眉,她也不怕冷了,立刻配合地解开剩下的扣子并往外抽胳膊。
“没骗你,没脏,但是不要了,去买新的。
”李疏这样说着,没等王术反应过来,便就手把她的羽绒服扔给了前面背风角落里正闭着眼睛听广播的流浪汉。
王术“啊”一声,睫毛倏地一掀目瞪口呆。
“我妈刚给我买的羽绒服,今天第一回穿。
”她心疼地盯着自己的衣服喃喃自语。
李疏把自己的扎染夹克外套给她穿上,再把拉链一直给她拉到下巴颏儿,他用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