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长成了武七七,有人长成了王大头?这不公平啊不公平啊!”
王术伤心得泣涕如雨,跟电视里功败垂成的丑角似的,她吸了吸鼻子,自己桌上的抽纸盒空了,转头去后面的空桌上捞。
“你说我大姑人家大胸长个瘤还说得过去,我这跟俩枣核似的,它哪儿来的脸给我作这个妖?太欺负人了啊太欺负人了!你说我考上G理工容易么,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结果刚办完校园卡,当头……当胸就给我一拳。
”
“我大姑发现得晚,乳腺纤维腺瘤发展成纤维肉瘤了,但手术后这十来年也过得痛痛快快的,我应该问题也不大。
但话是这么说,我还是害怕,辛辛。
我害怕被烧成灰,也害怕没死透被烧成灰。
”
……
王术嘴里叫“辛辛”的朋友钱慧辛,是个戴眼镜的面瘫脸,她一边“是是是”不走心地应和着王术,一边奋力嚼烤串。
这并非钱慧辛冷血无情。
钱慧辛在来的路上就百度过了,乳腺纤维腺瘤是良性肿瘤,恶变概率不到百分之一。
钱慧辛坚信王术的大姑如果是那百分之一,王术就不可能再是了,这个概率不能可着一家祸害。
王术眼下叽叽歪歪喋喋不休典型是被酒精放大了情绪。
不过王术的情绪不单单来自新生体检检出病这事儿,还来自她妈杨得意前不久被人骗得倾家荡产的事儿。
“辛辛,我这么多年压岁钱都分了一半给你,我有个不情之请。
”
“……你先把眼泪鼻涕擦了再说你的不情之请。
”
王术晕晕乎乎听话地擦掉眼泪鼻涕,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可怜兮兮望着钱慧辛。
“以后要是医生宣布我不行了,你一定要保护我的尸体,不能让它很快被烧掉。
要万一我是假死呢,我到时候在火化炉里挠棺材板儿谁能听到?!”
“我到时候趴你尸体上,谁要烧你,得连我一块儿烧。
”
多么感人至深的友情。
王术抓着钱慧辛的手,胸口涨得满满的,她眉毛向下一耷拉,再度哭得稀里哗啦的。
在距离两个女生大约不到两米的位置,手机嗡嗡响到将要自动挂断,转至通话状态。
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生,伸手接过烧烤摊老板系好的餐袋,缓缓将手机移至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