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有充饥的点心茶水,佛门重地,江婉柔心存敬畏,只简单用了斋饭,没有让翠珠折腾着取点心。
她在住持的陪同下,一个个殿宇拜过,已经过了晌午。
江婉柔在一众人的护送下登上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下山。
诸位僧人在巍峨庄严的庙门相送,直到华贵的马车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上。
住持身旁,一个高瘦的小僧道:“师父,您为何把本寺的佛宝献了出去?那可是历代住持师父开过光的佛珠,未免……可惜了。
”
住持笑了笑,问另一个小沙弥:“慧觉以为呢?”
慧觉是个圆头圆脑的小沙弥,骤然听到师父问自己,他想了一会儿,道:“可能是因为,施主是个好人?”
高瘦的小僧不服道:“俗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又道红颜枯骨。
你只见了女施主一面,便以为她是好人,慧觉,你着相了。
”
“啊?”
慧觉摸了摸尚未受戒的圆脑袋,嘟囔道:“我不是看女施主的相貌。
”
“师兄难道没有瞧见吗,寻常的贵人上马车,都是要仆人趴着,踩着人背上去。
只有这位女施主,她用的马凳。
”
慧觉仰着头,“见微知著,女施主定是一位心怀悲悯之人。
师父,我说的对吗?”
住持摸了摸他冻得通红的小耳朵,笑道:“回罢。
”
宝刹庄严的寺门闭合,万籁归于幽寂,只余浑厚的钟声绕梁许久、许久。
***
江婉柔将佛珠供奉在房内,自那之后,她一觉睡到天亮,再也没有做过噩梦。
她感叹住持真有两分本事,约莫过了十日,没有任何征兆,很寻常的一天,圣旨到。
陆奉不在,江婉柔携阖府跪迎接旨,太监的声音高昂尖锐:“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咨江氏婉柔,性秉温庄,度娴礼法。
柔嘉表范,毓秀名门。
以册宝立尔为齐亲王妃,为宗族之表率,昭令誉于无穷,钦此。
”
饶是江婉柔早有准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圣旨砸懵了,其余人更不必说。
宣旨太监亲自把江婉柔扶起来,悄声给她透了个底儿。
“王妃娘娘,今早圣上在早朝上痛斥陈王,慷慨激昂下,说出陆……齐王殿下的身世,另有武国公、陈侯相和,圣上当即下旨,敕封殿下为‘齐亲王’”
皇帝先前做过许多铺垫,众人知道陆奉身世有问题,最多觉得皇帝荤素不忌,睡了人不认账,涉及逝去陆国公,这等丑事,本以为一辈子见不得天日。
谁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