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穿她。
陆奉扫了一眼金桃手中的靴子,靴筒高耸,以鹿皮为底,墨色锦缎为面,其上以金丝银线绣着麒麟瑞兽,针脚细密,绣工精美。
陆奉道:“放下罢,你――”
“奴婢名唤金桃,”
陆奉不在意一个丫鬟叫什么,他吩咐道:“有点眼力劲儿,下次这种事,不要让你们主子亲自动手。
”
他踏进屋内,掀开帐子,捏着江婉柔嫩乎乎的双颊,把江婉柔弄醒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不等陆奉开口,骤然扑倒他怀里,扑了满怀。
“夫君,你可回来了。
”
“我做噩梦了!”
??[66]第66章
陆奉刚从外头回来,硬挺的官袍上覆着寒冷的风雪,江婉柔顾不得嫌弃,死死搂住他的腰身,
也堵住了陆奉即将出口的说教。
乌黑柔顺的发丝蜿蜒,垂在她白皙的颊侧。
江婉柔刚睡起来,惺忪的双眸乌黑水润,整个人蜷缩在陆奉怀里,仰着头,怯生生看着他。
把陆奉看得心都软了。
他揽起她的腰身,大掌安抚似地抚摸她的脊背,道:“我在,不怕。
”
陆奉声音低沉,无端让人信服。
江婉柔渐渐安静下来,把脸埋在他怀里,低声道:“幸好,只是梦罢了。
”
这个梦很诡异。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她跪在最前面,身后还有很多看不清脸的人。
前面是一口雕有龙纹的金丝楠木棺材,内砌一圈冰砖,一玄衣男子安静地躺在里面。
那男子肤色冷白,浑身僵硬。
他似乎还有着对未竟之事的不甘和执着,深邃的双眸瞪圆,死不瞑目。
仔细一看,那人剑眉横斜,鼻梁高挺,俨然是陆奉的面容!
她吓得神魂俱裂,却控制不了梦中的自己。
她呆呆跪着,耳边尽是女人连绵起伏的抽泣。
身后人来了走、走了又来,从白天到黑夜,大殿里烛火飘摇,恍然间,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揉了揉僵硬的膝盖起身,外头有人唤她“夫人”,她顺着声音往外走,蓦地,她又忽然停下来,转回去,踟蹰许久,颤抖着双手,覆上棺内男人的眼睛。
她为他阖上了眼眸。
……
江婉柔抱着陆奉的腰身,依然心有余悸。
她低声道:“夫君快把外袍脱了,进来暖暖。
”
他身上很冷,让她想到了梦中冰冷僵硬的触感。
陆奉本来要去书房处理公务,踏进府门,自然而然地先来了她这里。
既然来了,陆奉也没折返回去,进来看她一眼,没成想青天白日,她这一府主母却在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