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位穿着深蓝衣裳的圆脸妇人,江婉柔记得她是某位御史的夫人,没什么爱好,偏爱碎嘴。
蓝衣妇人压低声音道:“我看这裴府内宅,大有门道。
”
人一旦说起别人的闲话,总是精神抖擞。
在座诸位皆支棱起耳朵听,江婉柔垂首吹茶喝,没有说话,亦没有阻止。
众所周知,裴璋只有一妻,并未有其他姬妾,但是江婉莹嫁入裴家多年,肚子一直没动静,裴璋能忍,家中的老夫人可忍不了。
裴老夫人丧夫寡居,含辛茹苦把儿子拉扯大,如今儿子要绝后了,可不着急么?先前刚到京城时,老夫人舟车劳顿,几个月不曾露面,如今身子骨儿好了,出来第一件事便是为儿子另寻佳人,甚至放出口风,谁家女子能诞下麟儿,允她做平妻。
不然今日怎么这么多夫人盯上裴璋,跟苍蝇盯着肉似的。
谁家夫妻成婚五年还没动静?估计就是如今那位裴夫人不行!如此嫁进去,是妻室妾有何要紧,只要生下孩子,熬得住,就赢了。
裴璋一表人才,前途无量,不止诸位贵夫人愿意攀这门亲,家中的女儿也愿意。
只是裴侍郎情深,至今未松口。
蓝衣妇人又道:“不过依我看,裴侍郎松口是早晚的事。
听说裴府后院还住着一个云英未嫁的表姑娘,如今双十年华,侍奉老夫人左右。
”
“这表姑娘迟早跟了裴侍郎,有一就有二,世上还真有情种不成?”
说完,众人发出一阵哂笑。
寻常男人有两个铜板儿还想买个丫头暖被窝,更别提这一众权贵。
在座哪一位的家中不是妾室、庶出子女一大堆,与之相比,江婉柔算是异类。
有人叹:“江夫人好命。
”
阴差阳错得了嫡姐的婚事,如今年纪轻轻得封诰命,夫君独宠,儿女双全。
反而那位一时显赫,如今……唉,都是命啊!
崔夫人接话:“我倒觉得事在人为。
江夫人恐怕有我等不知道的驭夫之道,今日话都说到这儿了,我等得向夫人讨教一二。
”
妇人间说话,比闺中姑娘大胆奔放,如今宴席正酣,诸位夫人吃了甜酒,气氛正是热烈。
江婉柔佯装娇羞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