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地拂下宽大的袖子,道:“这样的款式,倒不多见。
”
“这是京中最新的款式。
”
江婉柔兴致勃勃,道:“料子是云缎,轻盈透气,我一看图样,就知道夫君穿上肯定好看。
”
人靠衣装,一身白衣的陆奉气质大变,恍如回到多年前,一切尚未发生的世家公子。
陆奉的心绪稍许复杂。
在他固有的观念里,女为悦己者容,女人涂脂抹粉天经地义。
男人在世,当以建功立业为重,毋需在意容貌。
他伸出手臂,把江婉柔身上的小毯子往上拉了拉,忽然问道:“嫁给我,可委屈?”
他在这一刻忽然明白,食色性也,不止男人爱好容色,女人也喜欢俊俏的郎君。
而他,当年是个站都站不起来的废人。
“嗯?”
江婉柔枕着他的一只手臂,被晒得舒服地眯起眼眸,“夫君今儿个尽开玩笑。
”
她道:“夫君身份尊贵,龙姿凤章,是妾修了八辈子的福,高攀了您,怎么会委屈呢?”
齐大非偶,按她原本的身份,从未想过高攀陆国公府这样显赫的门第。
她同样不愿意嫁给所谓“门当户对”的公侯家庶子,靠着家族庇佑,每月伏低做小,在公中领一份月例。
那真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父亲忽视,嫡母不慈,她不能像男人那样走出宅门建功立业,只能在亲事上为自己谋划。
父亲在翰林任职,当时她想着,她最好的结局便是寻一个家境贫寒且上进的读书人。
家境贫寒,她便是下嫁,婆家看在侯府的份儿上,也不敢磋磨薄待她。
读书人,圣上三年开一次恩科,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慢慢熬,总有一天能念出个名堂。
后来阴差阳错,她成了陆家妇。
其实江婉柔方才没有说谎,除却刚开始的艰难,把陆府这一大摊子事料理清楚之后,她确实是“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