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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奉和江婉柔来得晚,陆奉大剌剌坐了下去,江婉柔则站起来提酒一杯,给大家赔罪。
“行了,老大媳妇,你恁多礼,坐下吧。
”
老祖宗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满头银发,额前戴着碧石抹额,十分富态。
按规矩,三个孙媳妇都得在她跟前伺候膳食,老人家大手一挥,笑呵呵道:“大好日子,不用管我这老家伙,各自回去伺候好你们男人、孩子罢。
”
又拉起江婉柔的手叹道:“老大媳妇,你受累。
”
江婉柔抿唇一笑,挽起袖口给老祖宗盛了一碗赤豆元宵。
都说老祖宗年纪大了,糊涂。
她倒觉得她是大智若愚,她刚嫁进来那会儿被婆母刁难,寒冬腊月挺着大肚子站规矩,是老祖宗几次三番保下她。
她如今日日去春晖堂请安,不只是为了贤惠名声,她是真心的。
宁安侯府有老夫人,陆府有老祖宗,这两位老人都曾给过她温暖,她时常觉得,老天待她不薄。
老祖宗不要江婉柔伺候,她回到陆奉身边,按照往年惯例,斟了一杯酒,对陆奉道:“妾敬您,第一杯酒,祝夫君身体康健,无病无灾。
”
陆奉抬眸看她,江婉柔被看得心中慌乱,以为他还在生气,手都快举酸了,陆奉终于接过,一饮而尽。
江婉柔提第二杯:“二祝君仕途顺遂,一展宏图之志。
”
陆奉依然很给面子。
“第三杯。
”饮了酒,江婉柔面上泛起稍许红晕,“愿你我恩爱不移,白首相约。
”
这是多年的陈词滥调,往年都是这样过的,陆奉拇指摩挲着杯沿儿,忽地扣住她的手腕,明明没用力,江婉柔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如你所愿。
”
他举杯饮尽,喉结上下滚动,俊美又性感。
江婉柔的心倏然一跳,视线从他的脸上移下来,挣开束缚,退至他身后。
“妾给您布菜。
”
这种活儿轮不到的她做,按照往常,她只用象征性地夹两筷子,陆奉便会叫她坐下来,既表示了妻子的贤惠,也显出了丈夫的宽厚。
二房三房皆是如此,姚金玉手还没沾筷子就被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