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侵袭过来,缭绕在侧,与?她身上渡来的暖意一并化作潺潺清流,渗进肌肤,如春夜润雨,渐淌入四肢百骸。
萧成钧脑中剧烈的灼痛,似乎减轻了些许,原本几欲发狂的躁动,在那一声声哥哥的安抚中,竟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他紧蹙的眉心无声缓缓松开。
每回寒邪引起的头疾,哪怕痛得生不如死?,他也从未露出半分弱势。
当然,也从无人过问他是否疼痛。
可今夜,却有个小小的人儿紧紧抱住了他,嗓音轻软地?问他疼不疼,还?想给他揉脑袋。
他向来不喜别人碰他,遑论这般亲密行径。
他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她,已是天大的破例。
但现在,他更意外地?应了一个字,“……嗯。
”
话刚出口,萧成钧已然后悔,正?要皱眉后退拒绝,沈明语抬手按下他肩膀,顺着他脖颈摸到了他的额头。
她动作忽地?停顿了下,从袖中摸出一张软帕子,先抬手擦去萧成钧手腕上误伤到的血痕。
光滑柔软的丝帕在腕上流动,轻拂,最后系在了那道伤口处。
萧成钧体温原本低于常人,加之终年寒邪内附,总似带着森森寒气,此时?他熬过寒邪发作,身上浸了汗,更是沾染了深山春寒的凉。
指腹下冰凉的触觉,让沈明语骤然一惊。
她从床榻上摸索到一件外裳,披上萧成钧的肩膀,胡乱系了个松松的系结,又将散落在床尾的薄毯扯过来,覆住他身上。
“哥哥别受凉了。
”
她自言自语,回忆着在医书里看过的技法?,抬手先轻轻按一按萧成钧的额角,犹如尾羽扫过般轻触后,再稍稍用力,将指腹力道下压,一点点打圈着揉捏。
不轻不重?的力道压下来,压住了他的疼痛,暖融的热意让他有些不适应,萧成钧脖颈微仰,向后退了退。
可接着,沈明语却凑得更近,为了发力,索性半跪在榻上,一面小心揉按,一面低眸观察他的神色。
后背抵着冷硬坚实的床柱,身前清甜梅香满怀,萧成钧半垂着眼,落在他膝盖上散开的月白衣衫上。
洁净,光鲜,唯有衣摆下缘晕开了刺目的黑印。
她来时?应是走得很急,才会沾染了飞溅的泥泞。
一片静谧中,安静得只能听见她抬手动作时?,衣衫悉索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