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也无,叫他莫名感到违和。
萧成钧看着沈明语低头时露出的一截白皙脖颈,无意中又想起那夜的事来。
掌心似是隐隐还残留了对方身上的余温,这位六弟……似乎没有喉结?
萧成钧轻拧眉心,低垂下眼眸,总觉得脑中仿佛有什么在疯狂叫嚣。
府上的男孩们十五岁时,都已长了喉结。
可他也知道,此事因人而异,并不能因这点异样就心生怀疑。
毕竟……那猜想未免太过荒谬。
散席后,沈明语随同萧大爷和萧二爷进宫去了,其余人等纷纷告退后,老夫人单独留下了萧成钧。
“三郎,这次府上要挑个人陪六郎进宫,我做主让五郎跟着去了,你别太放在心上。
”
老夫人面色淡淡的,手中捻着持珠,看不出神情喜怒。
萧成钧抿了抿薄唇,嗓音平静道:“祖母多虑了,孙儿从未作他想。
”
老夫人眯起眼眸,眼尾堆叠的皱纹深深浅浅,暗藏几分悲戚。
她皱眉凝视着下座的少年,仿佛要透过那张脸看出另一个人。
“还有件事,我已经叫人给你去相看人家了,兰姨娘常年病着,有人一起侍候也好。
”
她手指缓缓捏紧佛珠,慢条斯理说:“你也快弱冠了,屋里连个人都没有,你父亲像你这般大时,已经有了你。
”
老夫人语气顿了顿,道:“你是长孙,先有个子嗣也好。
”
萧成钧愣了片刻,“祖母,孙儿想先立业……”
老夫人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自幼聪慧,十二岁考取秀才便是榜首,可是三年前,你本以为自己能中举,最终却落了榜。
”
“成家立业,到底是先成家再立业。
”老夫人嗓音又低了两分,“别怪祖母说得直白,你因犯煞不能继承家业,你的儿子却可以,大房不是不懂理的人,只要三房后继有人,将来公府还是你们三房的。
”
萧成钧沉默良久。
后继有人?
是了,他父亲本是公府嫡长子,可他却被众人避讳,根本配不上后继有人这四个字。
这么些年,老夫人也好,母亲也罢,每次唤他三郎时,焉知不是想从他身上找出父亲的影子?
但父亲却因他而死,她们厌恶他,理所应当。
老夫人眼皮微微耷拉,“三郎,不是我这个做祖母的心急,你平日学业繁忙,又要照顾兰姨娘,三房只你们孤儿寡母两个人,到底不成样子……”
“便是不为你自己,也该为你母亲着想,我瞧着,她的病怕是难熬过这两年……”
话到这里,气氛已是凝重,萧成钧将辩解的话尽数咽了回去,望着案几上缭绕而上的檀香尘雾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