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的人是谁,反正不能是郑菀,能那般干脆利落地退婚,怎么可能是她?
柳二娘子也在看。
海棠花被太子抽出时,枝条割伤了她的手,也一同割伤了她的心,她看着太子径直走到那弱不胜衣的美人前,直直将海棠花往她面前一送。
郑菀,竟然是郑菀!
郑菀自己也没想到,抬头时小嘴张成了一个圈,“我?”
太子点头:“是你。
”
“孤心慕你良久,禀了皇父,好不容易将你定下,月月制笺、日日衷肠,不论去往何处,总记得要与你买新鲜玩意送来,一日一日总算与你相熟了起来。
可谁料等你及了笄,皇父却要孤与你退亲……巍巍皇权,纵太子又如何?不过是一任人捏圆搓扁的玩意儿。
”
郑菀面无表情地接过海棠花,她并不动容,再是深情,于她也无补。
接花时,她下意识抬头看了崔望一眼,却见他那眸光森然,好似里面蛰了一只猛兽。
“好了,下一轮。
”
容沁给太子打了圆场。
太子却不欲再坐,抱拳匆匆告辞,说要去园中散心。
其余人见他面色不对,自然不会强留。
等他一走,绣球又走了几轮,谁知到第五轮时,竟落到了国师手里。
这下,场上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提问、提要求了,连容沁都跟鹌鹑鸟一般闭嘴,安静地躲一边去了。
“没人提?没人提,便过吧。
”
郑菀颤巍巍地举起手:
“我有。
”
崔望看着她馥白的小脸,以及毫无血色的唇瓣:
“你说。
”
“崔先生可曾对菀娘有过一刻心动?若有,可否对菀娘说一声”郑菀直直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我甚念你’。
”
这句话仿佛不是要他对她说,而是她在虔诚地对他说。
……不过几日。
崔望忍不住阖上了眼睛,可鼻尖却又闻到了那日的气息,寂寂春日里明轩堂依然烧着火盆,榻间紫檀木的香气与女子的发香缭绕在一起,成了梦中挥之不去的气味。
那双漂亮的眼眸,燃着煌煌之欲,含着涩涩之羞,芬芳馥软,让人恍惚觉得,世间再不会有这般夺人之美。
“菀娘,你莫不是失心疯?国师大人怎会对你心动,还说这些……知也不知羞!”